夕陽漸漸落下,教室變得昏暗起來。
象征閉校的鈴聲響起,月子将膠卷攥在胸前。
“……錯,錯覺吧,應該是錯覺……”
自己隻是摸了一下,可能是把鐵的桌腿誤認成了人的腳背。
這麼想着,她拿起書包,往教室的大門走。
但走到門口時,透過玻璃,女孩的餘光猛然掃到了一個一閃而過的白影。
月子一驚,下意識拉開門。
走廊空蕩蕩的,隻有夕陽的餘晖落在牆壁上。
那種熟悉的毛骨悚然的感覺從脊椎下方竄了上來,女孩咬緊嘴唇,快步離開了教室。
她們的班級就在二樓,距離大門不遠。
月子提心吊膽地走過樓道轉角,沒見到什麼人,松了口氣。
學校裡巡查的老師,校門口知道她進來的保安大叔,以及還亮着的天色都給她提供了膽量。
隻是那種毛毛的,像是被什麼東西窺視的感覺卻一直萦繞在女孩的心頭。
她胡亂地把室内鞋塞進櫃子裡,腳往皮鞋裡一蹬就往大門處蹿。
然後奇怪的事發生了——
“咦,怎麼回事?”
泉澤月子努力推動把手,卻發現自己怎麼也打不開大門。
到最後,她隻能開始用手使勁拍着,一邊拍一邊喊:“有人嗎——!有人嗎——!大門被鎖住了!!”
可惜的是正門距離校門口的保安廳還有一段距離,月子喊得嗓子都有點疼了,也沒見有人過來。
女孩隻得後退幾步。
但這也很奇怪,她剛才的聲音大得都有回聲了,為什麼值班老師還沒有趕過來?
抱緊懷中的書包,短發女孩扭過頭,看向了漫長的走廊。
夕陽正逐漸轉為暗色,橙紅色的天空也一點點地被紫色蠶食着。
再過不久,天就要徹底黑了。
她當機立斷,朝教學樓的後門走去。
和一放學就會被鎖住的前門不同,後門是教職工老師們用的,距離值班老師辦公室也近。
月子以前也因為留校過晚進過一樓辦公室,所以知道那裡有可以聯絡保安室和外界的電話,以及大門的備用鑰匙。
她想搏一搏運氣。
“可能老師隻是有事不在樓裡,所以才沒聽到聲音……對,就是這樣!”
女孩一邊走一邊安慰自己。
“隻是巧合而已……隻是巧合!”
在紅日徹底消失在天邊的同時,她也平安到達了值班老師的辦公室。
其實在去辦公室前,月子帶着一絲僥幸心理,先去了後門,但結果令人失望。
後門也是鎖着的,根本打不開。
那老師去了哪裡?
懷着這個疑問,泉澤月子深吸一口氣,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那個……對不起,有人在嗎?老師?”
屋内很安靜,無人應答,燈也沒亮。
月子嘗試着擰了一下門把手,轉不動,似乎也是鎖着的。
一樓值班室沒人,兩個出口的門都鎖了,而她現在還留在教學樓裡。
猛然,東京酒店那一夜,走廊拐角的小男孩背影浮現在了月子的腦海裡。
女孩狠狠地打了個寒顫。
“……不行……”
月子搖搖頭,把胡思亂想晃出大腦之外。接着幹脆地轉身,準備在一樓找一扇沒鎖的窗戶直接翻出去!
什麼監控,校規,她才不管,現在自己可是被鎖在教學樓裡了诶。而且,萬一真的被鎖到晚上,大門也鎖了該怎麼辦?!
泉澤月子下定了決心,剛沒走出去幾步,卻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了“啪嗒”一聲。
她下意識回頭,然後看到剛才還似乎上了鎖的值班室大門,不知道怎麼的,打開了一條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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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鎮上最大的私立醫院裡,富江正坐在單人病房中陪伴自己的養父。
下午體檢,老人的身體沒什麼大礙,就是得了感冒。
但因為他之前差點腦梗過,身體本來也虛弱,醫生不敢托大,幹脆又讓他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