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勾起了月子的好奇心:“是什麼樣的專業啊?啊對不起,因為我已經不記得了所以——”
“和民俗文化,神話故事相關。沒關系,我以前也沒跟月子說過。”
特斯卡特利波卡的面容浮現在腦海中,富江垂下眼簾,暗紅色的波浪在眼中湧動。
“也是前陣子才想好的。而且如果告訴你,你一定會很生氣,叉着腰逼我趕緊轉學去東京呢。”
“诶?!呃……”月子有些尴尬地撓了撓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也,也不至于會這樣吧?哈哈哈……好吧,如果你真是我很重要的朋友,可能,是會生氣。”
短短幾句話,兩個女孩之間的距離近了不少。
見好友露出自己熟悉的笑容,不知怎麼的,富江的心忽然抽了一下。
那種感覺過于怪異,讓她臉上的笑容都淡了一些,情不自禁地皺了下眉頭。
“怎麼了?”
她細微的變化沒有逃過月子的眼睛。
“……沒有……”怪異的感覺隻持續的短短一瞬,所以富江隻能疑惑地搖搖頭。“剛才稍微有點不舒服。”
“可能是天台風太大了,我們還是下去吧。”
“嗯,剛好我也要離開學校了。”
這時候月子才總算又想起來,今天是川上富江在學校的最後一天了。
隻聊了不到半小時,女孩心中已經微微有些不舍。
雖然初見時并沒有所謂的潛意識情感波動,但短短這一會兒,她已經有了兩人很投緣的感覺。
“那個,總之,我會朝着自己的目标繼續努力。”
壓下心中的遺憾和那種淡淡的不舍,泉澤月子揚起一個明媚的笑容,向面前美麗的女孩送上了最誠摯的祝福。
“川……富江在東京也要加油啊。”
那種奇妙的感覺又短短地出現了一下,但富江已經無暇顧及自己身體的狀态。
她看着泉澤月子熟悉的笑容,嗅着空氣中熟悉的,女孩發自靈魂的善意,情不自禁地也露出了一個明媚的笑。
“嗯,我會加油。月子,會一直幸福下去的。”
她的笑容過于美麗,甚至讓泉澤月子都晃了一下神,沒能對女孩離别前最後一句話及時産生反應。
富江沒有撒謊。
從今往後,不管泉澤月子選擇怎樣的人生道路,她将會一直平平安安地活下去,度過一生。
就算未來依然有超自然現象找上她也沒關系,因為,她會一直看着她的月子。
小泉淩的車就停在校門口,富江上車後,他瞥了一眼女孩的面容,開口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唔,和月子道了個别。”
車上隻有他們兩人的時候,富江向來是坐在副駕駛的。
“為什麼要這麼問?”
男人握着方向盤,目不斜視:“因為你露出了很少見的表情,所以我有些好奇。”
“這樣嗎?”
聞言,富江随手打開了放在車裡的鏡子,開始仔細端詳起自己的臉來。
“唔……好像,是有點不一樣?為什麼呢?”
“是你自己和那女孩說了話的,我怎麼知道。”
恢複原本的容貌,或者說意識到“富江”的本性後,小泉淩對她的語氣也不像過去那樣畢恭畢敬。有時候,外人聽上去,甚至可能會覺得這個男人有點不耐煩。
但偏偏,富江本人完全不會生氣。
“嗯……原來如此。可能是因為我發現,月子就算失去記憶,也完全沒變,所以有點高興吧。”
話音剛落,回憶起剛才心口的抽動,女孩一反常态地沉默了幾秒,最後主動選擇将話題岔開了。
“說來,手續辦得怎麼樣了?”
“很順利。”剛從東京辦完購房手續的青年回答道,“那棟兇宅很有名,知道我們想低價買下來之後也不會追責,他們很快就同意了。手續的話,大概一周左右能辦好。”
說完,恰逢紅燈,車停了下來:“為什麼是練馬區的那幢一戶建?”
搬去東京也是要有地方住的,小泉淩自己的公寓肯定不合适。
但富江卻偏偏選中了佐伯家的那幢兇宅,也就是泉澤月子死亡的那幢屋子。
“那幢屋子,不是已經沒有詛咒了?”
“我确實說過這樣的話。”富江對着鏡子整理着頭發,慢條斯理地回答道。“但叔叔,你知道嗎?詛咒這種東西啊,可不是漫無目的地擴散出去的喲。”
佐伯伽椰子的怨念無人能夠化解。
而那幢房子,在怨念與詛咒漫長的浸淫與改造下,也早已與衆不同。
它會像是接收器與發信器一樣,傳染散播那些怨恨與詛咒,最終,擴散出去的怨念也會回到這幢房子。
這不就是針對她的,最完美的用餐地點嗎?
想到這,女孩滿意的笑了。
在重新見到那名神秘的金發男人之前,她一定會乖乖按照對方所想的那樣,悉心地,認真地,一點點成長,一點點變強。
這樣,即使富江找不到特斯卡特利波卡的蹤迹,最終,那個男人還是會出現在她面前的。
畢竟,他說過,會來親手殺死她。
她相信他的許下的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