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

季識青強忍着笑意，點開手機上的一個聊天框，屏幕朝向宋谷雨：“那她這活幹的可真夠糙的。”

【田隊】：季隊，結果出來了，完全匹配不上！

【田隊】：天殺的，吓死老子了，等DNA結果的這兩天我一直都沒睡好，擔驚受怕這要是能被犯罪分子從監獄裡把人撈出來，咱警察隊伍得黑暗成什麼嘛樣啊？

【田隊】：我們隊涵姐都勸我休息幾天，她還說過年要宰的豬都沒我這麼焦慮。

“……什麼意思。”宋谷雨聲音幹澀。

季識青又點開了田隊發來的圖片，是一張DNA信息對比報告。

“應該不用我給你解釋？”季識青慢悠悠地說，“你剛才說的确實很有意思，的确，真假參半說出來的東西最像真話，讓我想想，整容是真的，撈人是假的，祭品是真的，至于做這件事的人——”

季識青說道：“不是尹英，而是你。從頭到尾都不是尹英，參與進來的隻是你。”

“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

“好了，表演結束，宋谷雨，如果我是導演一定讓你做下一部劇的女主角，可惜我不是，畢竟你也不能被判兩次死刑對不對？”

“不過你的演技倒也真不是全靠天賦，宋小滿出事的時候，你演技沒有這麼精湛。看起來這些年像是私下沒少練習？”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小滿的死是我最大的痛苦，請不要随意踐踏我的情感。”

“那起案子發生的時候我還很小，自打進了異常事态調查隊看了那案子的卷宗之後，我就一直有一個疑問。”季識青說：“線人有情報不意外，但為什麼會将警方剛剛得到的地點信息情報就這樣放到家中？你那時候不是應該還在走訪調查嗎？哪裡來的時間将寫着小孩失蹤具體位置的紙，放到卧室的梳妝櫃裡？而且平日裡習慣關好梳妝櫃的你，為什麼那日偏偏沒有合上抽屜，就讓這張紙這麼輕易地出現在你家孩子的視線中？”

“是有意為之嗎？小滿的存在成為了你做某件事情的阻礙，你要除掉你的女兒。”

宋谷雨身體向後縮了一下。

季識青沒有理會她這個反應。

“你剛才為什麼要咬指甲。”季識青突然說道。

“這是我從小的壞毛病，曾經想改過，但沒改成。”宋谷雨把手往後朝後藏了一下。

季識青：“小何，你過來。”

從剛剛起圍觀這層層反轉已經瞠目結舌的那個女警察聽到季識青叫自己，忙小跑幾步進了審訊室。

“你們女孩子比我要懂一些，幫我看看。”

“雖然已經被咬得差不多了，但能摸出來，不是本甲，是戴了淺藍色的穿戴甲，好家夥，就剩下一個手指還帶了點顔色，其他的差不多都被啃幹淨了，你能啃動這個穿戴甲……”小何憋了半天也找不出來合适的形容詞，最後說了句：“牙口不錯。”

“是因為我緊張的原因。”宋谷雨用力把手從小何手裡抽出來，“也顧不上什麼本甲穿戴甲。”

季識青：“那看起來我們到梁家的時候，你不太緊張。”

“那時候你的指甲可完好無損，怎麼這時候突然緊張起來了，從剛剛一直在啃指甲。”季識青就沒打算等宋谷雨回答，“指甲上有什麼證據？”

宋谷雨手攥成了拳頭，指甲死死扣進皮肉裡。

“小何。”

小何心領神會，立刻上前按住宋谷雨，不讓她有下一步動作。

“指甲本身就是證據，我說得沒錯吧。”季識青說道：“你剛剛那樣随意編排尹英，是因為你知道尹英死了，但還有一個人你不能确認他是否還活着，為了保險期間，你決定在我面前銷毀這個唯一能讓對方辨認出你的身份的證據——指甲的顔色。”

宋谷雨瞳孔震動。

季識青：“那個人，就是梁玉林的父親，尹英的丈夫，梁文膺，前不久我還從他手裡買了點東西。”

“我去傳喚梁文膺。”老齊深吸一口氣，轉頭就要疾步離開。

“你知道高睿嗎？”

季識青冷不防提到了這個名字。

“高睿是誰？”季識青他們還沒來得及把高睿的事情同步給老齊，所以老齊一頭霧水，停下腳步問祁憫。

高睿，永創文物保護協會會長，近幾十年一直上蹿下跳地活躍在文保界，在梁玉林“複活”張樂增的大業上出了不少力。

祁憫眸色微沉，說出了尚思曾經無意提到的一個線索——

“在建立文物保護協會前，他曾是杏林中人。”

“哈？醫生啊。”老齊錯愕地張大嘴，“這職業跨度也忒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