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齊,先不用去傳喚梁文膺,你現在就去查高睿曾經所在的醫院,看他究竟是哪一年離職的,以及他有沒有為梁玉林做過DNA檢測報告。”季識青目光緊鎖宋谷雨,安排道。
“收到!”
意識到剛剛那番話代表着什麼的小何,幾乎感到一陣惡寒從腳底“轟”地湧到頭頂。
“出去休息一會兒。”季識青起身出門前看到這姑娘還保持着那個緊緊按着臉色蒼白到沒有一絲血色的宋谷雨的姿勢,很貼心地說:“我給警務保障科的人發了消息,一會兒後勤會上來給你送份飯上來,有什麼忌口?現在還來得及說。”
“沒有沒有沒有。”小何連連搖頭,“謝謝季隊!”
“沒事,就是要麻煩你在這裡盯着點她,需不需要找人來配合你工作?”
“我一個人可以的。”小何突然發現剛才季識青的話中的一個疑點:“季隊,您和祁顧問不在這裡吃?”
“我們先去機關食堂,你祁顧問挑食。”
“……我嗎?”祁憫隻知道自己花生過敏,至于挑食他還真不知道。
季識青勾住祁憫肩,“那就先這樣,最多一個小時之後我們就回來,到時候老齊那邊的調查也該出結果了。”
“好的季隊。”
出了審訊室好遠,祁憫才滿含疑惑地說:“我不大挑食的。”
季識青絲毫沒有不好意思,眨了眨眼:“我知道,是我挑。”
祁憫沒充分悟到季識青不肯在别人面前暴露挑食小毛病的心思,神色頗為認真:“那你不吃何種食材?我且記一下。”
“不是吧小将軍,真要為我洗手作羹湯啊。”季識青笑出聲。
“……我可以學的。”祁憫有些心虛,畢竟他确實隻會幾道簡單的清涼小食,做飯這種事情還沒怎麼接觸過,任重而道遠。
季識青本想揉揉祁憫腦袋,但剛想伸出罪惡的爪子又怕把祁憫頭發揉亂,于是硬生生按了下來,動作違和地理了理自己衣袖:“不需要這樣,别的不說,做飯這種事情我肯定比你有天賦。”
“何以見得?”
“還記得我前些天和你提過顧羲和小時候人嫌狗厭嗎?”
“記得,因此他的母親才使人教他茶道花道等事磨練心性。”
季識青前二十年的人生最大的樂趣就是編排顧羲和,自打祁憫穿過來之後又多了一個逗祁憫玩,這回好不容易又出現了一個能完美将這兩件事結合到一起的契機,他當然不會放過:“和茶道那類不同,老顧那時候對做飯還蠻感興趣的,隻不過做出來的物體十分……有礙觀瞻,而且有導緻食物中毒的嫌疑。偏偏他本人對自己的廚藝有一種不講道理的自信,總是端過來給我們吃,他又打不過郁離,所以一直都是逼我來吃那些垃圾,不過其實也沒有什麼關系的,畢竟多吃幾次也就習慣了……隻不過那段時間對一些食物很抗拒。”
季識青欺負祁憫古代人沒怎麼見過現代綠茶的威力,說得可憐兮兮。
不過事件倒是完全真實的,季識青隻不過是稍微隐藏了一些無傷大雅的小細節——
比如顧羲和做飯最初的确很難吃,但做了幾個月下來沒有一點進步,沒有反而越來越黑暗的根本原因其實是季識青偷偷調換了一些關鍵調料。又比如說季識青雖然頗有以身入局的大無畏精神,每次都會吃那些黑暗料理,但其實更多的部分是那時候還不大聰明的顧羲和自己淚流滿面吃幹淨的。
“他還得謝謝我呢。”季識青回味了一下那時候顧羲和感激涕零地說他真夠哥們兒時的表情。
季識青三言兩語,把當時雙方的互相折磨變成了單方的蠻橫欺壓,一番話下來不來個人戴墨鏡坐一邊拉二胡都有些對不起他剛才的表現。
偷瞄了一眼,見祁憫明顯已經開始心疼他之後,季識青才滿意地繼續發揮:“所以我之後就開始學一些簡單的飯食,借此通過各種旁敲側擊,來勸說顧羲和放棄這條路。”
“最終他選擇放棄了?”
季識青:“沒有,後來他大概是開竅了,做飯水平突然顯著提高,就一直做下去了。”
顧羲和做飯為什麼會突然變好吃這個問題着實困擾了當時小小的季識青一段時間。
直到過了一陣子在一次蹲守中他發現,和他一樣八百個壞心眼子的郁離把他調換好的調料瓶又換了回去。
季識青上午把糖換成鹽,下午想法和他不謀而合,也要算計顧羲和一下的郁離,就又陰差陽錯地換了回去。
可謂是過程是壞的,結果誤打誤撞成了好的。
偏生即使季識青知道原因還不能和郁離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