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全是滾落的金桔,他印象裡岑觀剛來店裡也吃過,是放在桌上的。
對着航空箱扒拉的貓還在叫,很是可憐。
鐵窗淚的小貓求饒無果,老闆讪笑兩聲,“貓太皮了,我沒教好。”
頭頂的吊燈還在輕微晃動,他剛才都沒好好看岑觀傷勢就被虞徹推開了,他忍不住問金诩:“剛才那可愛的男孩子就是虞徹男朋友?”
金诩:“啊?”
他怎麼不知道自己可愛的實習生變成了老闆的男朋友?
虞徹不是說有要結婚的人嗎?
他也有些微醺,揉了揉太陽穴,“男朋友?”
老闆咦了一聲,“不是?那虞徹那麼緊張幹什麼?”
“他可是和人握手都不握的人,我不是說他沒有的公德心啊,如果是普通同學,或者同事,不會這麼……”
他晃晃雙手,是剛才虞徹抱岑觀的姿勢。
金诩也暈了,他之前微妙的猜測沒出錯嗎?
但是岑觀不是也有男朋友嗎?
豈不是虞總監剛上班就分手了?
難怪岑觀總想辭職。
“虞總監……你讓我自己走行吧?”
岑觀太崩潰了,他恨不得自己剛才一頭撞死,也好過被網戀前男友……是不承認他們分手了的男朋友這麼抱着走。
這邊的小路是沒什麼人,但也不是一個人都沒有。
晚上快十點,還是有零星的居民路過。
還有的似乎是下晚自習的中學生,看見一個男人抱着另一個男人,還吹了幾聲口哨。
岑觀掙紮了好幾下,平時看着特别虛的男人此刻難以掙脫。
出土僵屍也能屍變嗎?
“我要臉的。”
岑觀都想哭了,虞徹這才松手,把他放下,改成扶着岑觀往前走。
“要快點送你去醫院處理傷口。”
虞徹皺着眉,岑觀塗了藥的額角慘不忍睹,“你不要說話了。”
就算不抱着岑觀,虞徹幾乎是摟着岑觀上車的。
從開門到系安全帶,他動作很快,額發散落,偶爾掃過岑觀的面頰,撓得岑觀分不清是頭疼還是心動。
“虞徹。”
岑觀攥着安全帶,“我是……”
“别說話。”
岑觀沒照過鏡子,不知道自己看上去多狼狽。
“你衣服……”
岑觀平時也經常有磕碰,這麼慘烈的磕碰還是第一次。
他自己下意識捂都摸出了血,似乎蹭在了虞徹的襯衫,看上去髒兮兮的。
“不重要。”
虞徹關上門繞到駕駛位,導航找到最近的醫院。
這一串動作太利落了,完全看不出來的時候被路過的大爺罵到下車罰站。
岑觀忍着沒說話,額角的傷口火辣辣的。虞徹偶爾看他一眼,完全沒有對視的機會。
近醫院的時候,虞徹放在車載架上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母親。
如果是正常的上司和下屬,肯定會考慮回避。
虞徹沒有挂斷,更沒有戴上耳機,接通了電話。
那邊傳來的女聲聽上去有些年齡了,“阿徹,你還沒有下班嗎?”
岑觀忽然想笑,難道以前虞徹下班非得等到全公司隻剩下保安嗎?
他的身體因為憋笑輕微抖動,虞徹察覺到了,以為岑觀是忍痛,問:“有事嗎?”
“是有點事,阿呈晚上在小區打球受傷了,當時我和你爸爸都不在家,他打車過去的。”
“你在外邊的話去接一下他。”
“他去的和睦醫院。”
虞徹:“沒空。”
車載導航不給面子,在這時提示:“您距離目的地和睦醫院還剩五百米,請……”
岑觀擡眼,不遠處夜幕下的高樓,和睦醫院四個燈牌字明晃晃的。
他的媽媽誤會了,“阿呈和你說過了嗎?”
“我都聽見了,目的地是醫院,你還說沒空幹什麼。”
“我又沒有問你戀愛談得怎麼樣了。”
虞徹重複了一遍:“沒空。”
“你上輩子是複讀機嗎?”親媽似乎習慣了虞徹的習慣,“那阿呈還在群裡說會打車。”
岑觀實在沒憋住,笑出了聲。
他也不是什麼很悅耳的嗓子,一聽就是個男的。
那邊的女人沉默了半晌,“你車上的是誰的?”
不等虞徹回答,女人又高興地說:“是你那個網戀的男朋友?”
“真有這個人啊?”
“不是貓變的吧?”
“也不是那種戴着貓頭套的人吧?”
岑觀震驚了又震驚,看向虞徹的目光像是發現了他更隐秘的x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