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闫禮的老婆很不簡單,和美國那邊的高官沾親帶故,甚至還有東南亞那裡的勢力。季闫禮的情婦下場最慘的,應該是一個叫Oliphant的女孩。她名義上是季闫禮夫婦的幹女兒。幾年前,季闫禮帶着Oliphant回國,幾乎以夫妻名義生活。被遠在美國的季太太知道了,後來Oliphant在泰國失蹤,最後警察找到Oliphant的時候隻驗出了DNA,沒有屍體。”
徐依甯驚恐地看了霍司默一眼,什麼叫“沒有屍體”?!
“但季闫禮似乎很喜歡這個女人,自她死了後就又回美國,沒再出現什麼情婦,直到他認識你。”
徐依甯忽然想到,上次季闫禮帶她去會館,說什麼“我女兒很愛喝這家的湯”,她猶豫着問:“季闫禮和他太太沒有孩子嗎?”
“有,一個兒子,一直生活在美國。”
一陣惡心翻湧上來,徐依甯捂着嘴,幹嘔了幾下,跑進衛生間。
沒有女兒,隻有一個幹女兒Oliphant,她記得季闫禮說他女兒還在美國上高中!真他媽惡心!原來道貌岸然之下是這麼爛臭的真相。
“沒事吧?”霍司默站在門口,擔憂地看了一眼。
徐依甯幹嘔了幾下,卻吐不出什麼。她擺了擺手。
擡頭看見鏡子裡,自己的脖子到鎖骨處,有一片紅色的印記。
徐依甯嫌惡地看了看,這一定是季闫禮剛剛留下的!
莫大的屈辱在心裡翻滾,依甯壓了壓,但這種戾氣在體内徘徊,無處消散。
她打開水龍頭,用手用力地搓着那一片皮膚,即便紅了也還是覺得惡心,仿佛還能聞到季闫禮身上的味道。令她極度不适!
霍司默在門口看不下去,進去拿了塊毛巾,打濕後輕輕敷在她鎖骨上,不讓她再折磨自己的皮膚。
徐依甯強撐着的淚水在霍司默進來的那一刻崩潰,她捂住雙眼,把頭偏向一邊,身體忍不住微微顫抖。
霍司默看着眼前的女人,咬着唇不肯發出聲響,可是抽搐的肩膀卻出賣了她此刻脆弱的情緒。
依甯平時看着溫溫柔柔的,但是骨子裡卻是很驕傲的人。今日被人擺了一道,不知道有多難受。
他伸出手,把她抱進懷裡。
霍司默想,作為朋友,他理應給予安慰。
他的懷抱是溫暖的,令她安心的,也是她一直渴求的。
此刻倏然被他抱緊,徐依甯卸下堅強,抓住他的衣角,開始慢慢哭出聲。
“這件事,如果你不想讓人知道,我會幫你保守秘密。還有季闫禮,他這段時間,至少這半年,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他溫和的聲音傳入她耳中。但徐依甯疑惑地擡頭,撞入他柔和的目光。什麼意思?為什麼季闫禮不會出現?
“你做了什麼嗎?”徐依甯剛狠狠哭過一場,帶着鼻音問。
“沒有多做什麼,他本來也沒多幹淨。”霍司默安撫她。“我有分寸。”
徐依甯忽然感覺和他靠的太近了,這樣相擁的姿勢。
于是退出他的懷抱,平複了一下心情,再次道謝:“真的謝謝你了。”
霍司默撤開按在她鎖骨上敷着毛巾的手,把毛巾遞給她,寬和地說:“洗把臉吧。”
剛剛那麼放肆地在他面前痛哭,現在依甯倒有些不好意思,默不作聲地洗了洗臉。
“要不要吃點東西?”霍司默問。
熱水敷在紅腫的雙眼上,舒服多了。
徐依甯其實沒有很強烈的食欲,但不想掃興,點頭:“你下廚嗎?”
霍司默淡笑:“我讓人送了外賣過來,你先整理一下,待會兒出來吃。”
徐依甯在洗手間緩和了一會兒情緒,眼睛也消腫了一些,才走出房間。
這應該是他家。從結構上是複式的大平層,采用極簡的裝修風格,卻不顯單調。
徐依甯沿着樓梯的扶手往下走,同時回憶起,曾經聽雨若說過霍司默在市中心的蘭苑有一套房。
那麼應該這裡就是蘭苑了。
樓下,從落地窗看出去,是廣陽市最繁華的夜景,視野開闊。
飯菜的香氣飄進鼻子裡,徐依甯此刻感到饑餓。
“這是衣服,你可以換洗。”霍司默将一旁的紙袋放到她身旁。
“謝謝。”徐依甯真誠地再次道謝。
鮮美的魚湯滑入口腔,依甯的心情竟然好轉了些。
她忽然想到今天收到的小道消息。
她的大學同學張薇在擎宇集團工作,畢業後兩人也多有聯系。
今天張薇告訴依甯,自己的上司被裁,甚至高層有大變動。導緻張薇心有戚戚。
徐依甯又想到上次雨若抱怨的,霍家的老爺子對霍司默很不滿意。串聯起來,她大概能猜到前因後果。霍家内鬥本不是秘聞。
霍司默的手機響起,他皺着眉接起:“暫時不動,先讓霍司明去做。接下來集團的事不用再過問我。”
他的聲音雖平靜,但明顯聽出來他的不悅。
徐依甯當做沒有聽見,心想看來傳聞像是真的。
不過,剛剛霍司默和她說的語氣,似乎是要找季闫禮的麻煩。
“霍司默。”徐依甯的眉頭蹙起。“你沒必要去找季闫禮的事。我不想牽連你。”
霍司默卻不甚在意的樣子:“季闫禮的産業多在美國,恰好我在那裡還能說上幾句話。舉手之勞而已。”
“可我聽說,今天你們集團有些變動。”徐依甯含糊地說。
霍司默意外,沒想到這消息傳的這麼快。
“是啊,我現在等于被停職了。”霍司默自嘲。
他自認為已經做到最好,但也許太好,在爺爺看來也是有威脅的。可難道要讓他像霍司明那個蠢貨一樣嗎?他做不到。他也不需要爺爺的認可。
“那你還去招惹季闫禮?!”徐依甯一時着急,連忙問:“你還沒動手吧?别做了,我不需要報複他。”
霍司默輕笑一聲,他安撫她:“你放心吧,我知道分寸。也不全是為了你,隻是看不慣他下作的手段。”
知道他不想讓自己有負擔,徐依甯心裡對這個男人隻剩下無限的愛慕和感動。
“霍司默,我能為你做什麼嗎?給我一個機會報答你。”
“這周末有時間嗎?”霍司默思索了一會兒,問。
“一定得有啊。”徐依甯笑了笑。
“我工作失意,現在财務部也在内部審計,我不便在市區。打算去散散心,正好缺個夥伴,你要是有空的話,就一起吧,包吃包住。”
這算什麼幫忙?徐依甯語塞:“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我雖然沒什麼能力,但是也會盡力。”
“我現在确實沒什麼需要你做的。真的隻有這個了。”霍司默很認真的回答。
“好吧,什麼時候出發?”徐依甯問。
“明天一早。”霍司默答。“所以你晚上好好休息。”
“……”徐依甯雖然心有懷疑,但又覺得他不會為了自己特意安排一個休假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