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貳
禮王?聽到這個名字,二人對上視線,都從對方地眼神中看見了疑惑與不解。林月瑤率先反應過來:“來人,将東西都撤下去。”
“是”幾個小太監連忙走上來,将一切收拾妥當。
等到二人準備好後,沈煜淵才叫趙公公将沈硯翀叫了進來。
沈硯翀的臉色比以往差了不少,看來馬球場上一事對他的自尊産生了莫大的打擊,已不複往日的意氣風發。在他的身邊跟着的,還有他的新侍妾琥珀。
聽宮人說,這幾日沈硯翀凡在宮内走動,都帶着他的侍妾。雖說帶着侍妾見人不算多正式,但為了制止東京城内的謠言,也隻能用這樣的法子了。
如今成為皇子侍妾的她也不複往日的素淨簡樸,錦緞金玉的堆出了幾分貴氣。
沈硯翀跪下行禮道:“微臣禮王攜侍妾,拜見陛下。”
沈煜淵見此連忙伸手制止道:“二哥二哥!你我兄弟何必如此多禮啊,快快請起吧。”
沈硯翀聞言重新站起來,微微側着頭看了一眼琥珀,琥珀立時會意,屈膝退了下去。
林月瑤見狀,也從沈煜淵的身邊離開了,給他們兄弟二人留下些獨處的時間。
在殿門前,她見到了琥珀。琥珀看見她,微微點頭向她示意。林月瑤面色不改,靜靜的與她并肩站在殿前。琥珀看着殿門,沉默良久後開口道:
“多謝姐姐成全了我。”
林月瑤隻是淡淡的回道:“你不必謝我,這都是你自己争來地。”
琥珀聞言淡淡的笑了:“但若不是姐姐提醒我,說哪怕交出身子,二殿下也不見的會接納我,說不準還會已經惱羞成怒殺了我制止謠言,還為我出主意,我哪有今日呢?”
林月瑤向趙公公抛去一個眼神,趙公公立馬會意,讓門口的小太監都退了下去。
“畢竟雪中送炭情,總是難忘的,不是嗎?”
林月瑤與她對上視線,問道:“太後娘娘那邊如何了?”
“姐姐放心,新頂上來的宮女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翡翠,太後娘娘那邊有她盯着,計劃一切順利。”
說完,琥珀還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意:“太後啊太後,一把年紀了,想用妝粉來隐瞞自己已經年老色衰的事實,就隻會将她推向更加可怕的深淵。”
“那便好,”林月瑤略一颔首,瞟了她一眼,“放心吧,你雖做不了禮王妃,但過幾年,我會向陛下進言,讓他冊你當個側妃,至于禮王妃這個位置——”
林月瑤冷笑一聲“有沒有人願意當都還未可知呢。”
聽她這般說,琥珀躬身向她行了一禮,表示感謝。
“姐姐既然這般說,那妹妹便先謝過姐姐了。”
說完,琥珀看了一眼她們身後的趙公公,臉上有幾分驚異:“趙公公,也已是姐姐的人了嗎?”
林月瑤聞言,冷冷的凝視着她,開口糾正道:“是陛下的人。”
“是是是”琥珀被那眼神驚得後頸發涼,連忙改口道:
“禦前之人,當然都忠于陛下了,是妾身得不好,說錯了話。”
林月瑤雖含着笑,但臉上卻沒有半分溫情,讓人看着不寒而栗。
“一時說錯了話不要緊,要緊的是不要一輩子說不出話了。”
琥珀被那眼神看得心裡發毛,她垂着眼,不敢接話,亦不敢與她對上視線。
幸而在這時,沈硯翀終于從内殿出來了。
林月瑤低頭向他行禮。
可沈硯翀仿佛沒看見她一般,直接略過了。琥珀連忙跟上他的步子,與他一齊離開了紫宸殿。
林月瑤回頭看着二人的背影,臉上那一絲笑意消失的幹幹淨淨。
待她再進到殿内,沈煜淵正癱坐在椅子裡,看起來甚是無趣的樣子。
林月瑤見狀,走到他身邊,瞥了一眼他的神色:“禮王同你說了什麼?”
沈煜淵伸手抱住林月瑤的腰,将頭靠在她的腹部,語氣淡淡的:
“無事,是沈硯翀同我說,他想去自己的封地長安待上一段時間,恐怕是為了避避風頭。”
林月瑤伸手撫上他的頭,話語中沒有一絲溫度:“是嗎?怕是他還不肯善罷甘休吧。”
“不可能吧?”沈煜淵有些不可思議:“他都、這樣了,還不死心啊。”
她用指腹捏上他的耳朵,沈煜淵不由得一頓吃痛:“阿姐、疼啊!”
他的語氣中帶上幾分委屈:“雖說二哥性子要強,但這次的事都已經傳遍了東京,他怎麼都會安分下來地。”
林月瑤聽罷,雙手直接捏上了他的臉,讓他擡頭看着自己,“若是他自覺沒有勝算便也罷了,偏偏就是有些蠢材,便是抱着自損一千傷敵八百的念頭,都想讓自己的敵人不安生。”
“若是他此次回了封地,隻是為了養精蓄銳,待到時機合适時來個絕地反擊,你又該如何?”
沈煜淵的臉被她捏着,說話有些含糊不清:
“唔——有、有阿姐啊,無面樓還在呢!”
林月瑤撒開手,又“啪!”的一聲拍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