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副官才伸手掀起車簾,車内人立時破空一腳,将他踢出了幾丈遠。
“大膽——!!”
蜜魄一把掀簾出來,氣勢十足的呵斥道:
“這可是齊魯楚家的馬車,都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若是沖撞了楚家小姐,十條命你們都賠不起!”
副官栽倒在地,捂着被踢中的胸口哀嚎不止,身邊的士兵們便紛紛圍了上來,查看他的傷勢。
這邊的動靜成功吸引了衆人的注意,賴景輝聞訊趕來,士兵們紛紛給他讓出一條路。
而林月瑤與顧裴玄也跟在賴景輝的身後,來查看情況。
賴景輝看見他的副官在地上哭天嚎地,再一看那車上的姑娘,面色有些不悅的厲聲問道:
“這是怎麼回事?”
周圍的士兵便和他說明了事情的原委,賴景輝聽後面色更加不悅了:
“叨擾女眷本就失禮,王參,你被區區一姑娘打成這樣,分明是你武藝不精,還不速速退下!”
“是啊,”林月瑤蓦然開口譏諷道:
“王副官,武藝不精回去再練幾年吧,連我手底下的女官都打不過,還能跟在賴大人身邊任職副官?”
“賴大人你也是,手底下都是些什麼人,就這樣還能當防禦使?”
她言語間盡是奚落:“怕是王八殼都比你們守的城防硬吧?”
“中尉大人,”這回反而是顧裴玄先行開口制止:“賴大人守這洛陽已十年有餘,勞苦功高,由不得你來冷嘲熱諷。”
林月瑤被他回嘴,言語間卻仍是不退,反而煞是陰陽怪氣了一番:
“是是是,顧大人品行高尚,倒是本座狹隘了,也不知你當了多久的将士呢?資曆怕是還不如賴大人吧?”
劍拔弩張間,賴大人卻作為那個和事佬出來賠笑制止:
“二位大人莫要争執,都是卑職的不是,想着城内百姓安危不可馬虎,執意要搜查,副官被傷卑職也有責任,大人們可千萬别因此傷了和氣。”
說着,他連連揮手道:“放行放行——!快讓大人們入城——!!”
林月瑤與顧裴玄對峙着,最終誰都未曾主動低頭,各自策馬入了城。
副官被人擡了下去,賴景輝面無表情的看着入城的車馬,對身邊的下屬淡淡道:
“今晚安排洗塵宴。”
“是。”
“各處城門接着搜查,每個進城的人都需得嚴加注意,找到人立刻來報。”
“是。”
那人領命而去,賴景輝的臉上已不複剛才的笑意,而是冷冷的看着進城的人馬,那眼神好似在看着一群死人一般。
最終,屬下為他牽來了馬,賴景輝翻身上馬,快速的往城内策去。
林月瑤一行人被安排在了賴府的貴賓廂房中,房内一花一木、一桌一凳無一不是華貴無比,看得蜜魄都有些瞠目結舌,她盯着那雕花镂金的房梁看了許久,半晌才蹦出一句:
“有錢人啊。”
硯影聞言給了她一個腦瓜崩:“看你這點出息。”
蜜魄吃痛的捂住額頭,語氣裡有幾分委屈:
“說實話嘛,咱們以前可是沒見過這般房屋的,皇宮除外。”
硯影順着她剛才的目光看向房梁,抱着手臂淡淡評價道:
“這些精美的屋舍下,不知有多少百姓的血淚。”
每次看他這幅悲春傷秋的模樣,蜜魄便忍不住打趣他:
“行了啊,這事不是你能管的,老實般行李去!”
硯影撇撇嘴,仿佛早就習慣了姐姐潑冷水,什麼都沒說的出去了。
這時林月瑤剛從側間走回來,看見蜜魄這般摸樣,輕笑了一聲:
“怎麼了,在這一直看着人家的屋舍。”
此時的林月瑤剛剛沐浴完,發梢還滴着水,未戴面具。
她在一旁的桌上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蜜魄見狀湊了過去,表情鬼鬼祟祟的:
“樓主,您說我們這回能從那些蠹蟲嘴裡撈多少出來啊?”
林月瑤聽罷,屈着手指輕刮了下她的鼻梁:
“你啊,還想着撈錢呢,今日這般打了人家的副官,就不怕求财不成反送命?”
蜜魄聞言有些不滿:“明明是樓主吩咐我這麼做的!您可不能在這時候把屬下踹開啊!”
林月瑤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說笑歸說笑,把下屬踢出去頂罪的事她可确實做不出來:
“好了,這次定讓你帶些好處走,不怕那些人來找事,你隻管照顧好楚小姐,剩下的不必擔憂。”
蜜魄聞言立馬喜笑顔開:“我就知道樓主待我好!那屬下先告退了!樓主好好休息!”
說罷,她歡天喜地的走開,笑聲卻随着她打開門的瞬間戛然而止,隻見門口的人影足足高了蜜魄兩個頭,蜜魄僵硬的擡頭,對上了一張面無表情的俊臉。
顧裴玄低頭看着她,蜜魄比一般女子都矮,這個角度隐隐能看見她的發頂,淡淡的開口道:
“你們樓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