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遙:“若他連你表哥他們都害怕,棄我于不顧,這人也不用嫁了。”
偷聽的耿耀:......艹。
他都多久沒說過髒話了,現如今被彥遙生生逼了出來。
那扇窗沒有被敲響,伴随着秋雨的那句歎息:少爺你若是男子就好了。耿耀翻牆而去。
門口的馄饨攤還未收,耿耀坐下後要了碗馄饨,心裡有些百味雜談。
人一哥兒,身體清瘦柔弱,父親對他還有救命之恩,耿耀連句重話都不敢說,說哭了還要哄。
但遇見這麼個人,真的是心有憋屈。
“離家幾步遠,不回家吃飯在這裡吃馄饨?”耿武下值回來,卸下刀放在桌上,也問攤主要了碗馄饨。
耿耀道:“心煩,回家娘又唠叨。”
耿武:“還因為退婚的事?”
“嗯,原本爹娘就對這樁婚事滿意,今天見了彥家那哥兒,一路上誇個不停,恨不得明天就娶回來。”耿耀:“喝酒了?”
“嗯,今日出城辦差,回來和人喝了幾杯。”此處不是說話地,耿武壓下了那些詢問。
笑道:“以前沒婚事,日日說想娶媳婦,現如今定了個貌美夫郎,又偏偏折騰着退婚。”
“我在縣裡也幫你打聽過,那哥兒可沒的說,誰見誰說好。”
耿耀張了張口,半晌又埋頭吃馄饨。
哎,感歎自己命苦的同時,又贊了聲彥遙牛逼。
那哥兒兩幅面孔,還一肚子花花腸子。
不過也有好處,到出城那日自己見人就跑,打都不打,彥遙自然不想嫁他。
彥遙今日略施小計就能讓彥老爺起退婚心思,這事還是交給他保險。
耿耀摸了摸鼻子,他原本想的是多往彥家跑幾天,去說通彥老爺退婚,再不行他就跑邊關去。
和人家彥遙一比,這實在是不夠看。
“一言難盡。”耿耀道。
這事耿武幫不上忙,也并不多說。
是夜,耿耀睡的昏沉,就聽兩聲房門響。
很輕,似鳥兒啄了門環。
拉開門,酒氣還未消散的耿武走了進來,不等耿耀問,就低聲道:“你昨夜在桃林那處做了什麼?”
耿耀昨夜挖了一夜的坑,原以為埋的夠深,可以等風頭過去再去處理屍體,不曾想這麼快就露餡了。
心中湧起一陣後怕:“殺了兩個黑齒人。”
耿武驚愕:“黑齒人?”
兩人坐下,耿耀把昨晚的事說了一遍,耿武聽後也沒說耿耀冒失,隻道:“别讓爹娘知道。”
耿耀點頭:“我知道。”
他們原本在武平縣的日子不錯,當時黑齒族雖有撩撥,卻也沒怎麼打過,後來日漸混亂,耿夫耿母就想着帶他們回甯安縣。
一方面是怕被波及到,另一方面也是怕耿耀頭昏腦一熱去當了兵,上了戰場。
那時耿耀受天道限制還無法殺生,可卻偏偏喜歡往外跑,一回來就喊這疼那疼的,臉色蒼白渾身直打顫,耿母是真怕他犯渾。
好不容易回來了,若是再和這些打打殺殺攪合在一起,耿父耿母怕是要睡不着了。
“那個假的八百裡加急寫的什麼?”
耿耀:“還沒看。”
他昨夜刨了一夜的坑,一回來被耿父追着打了一頓,跑了兩次彥家,回來就困的睜不開眼了。
他從懷裡掏出那一紙朱漆封着的信。
拆開後眉頭緊皺,随後遞給耿武。
上面寫,江東流民被一個叫劉勝的人收攏,聚衆十萬,揭竿而起自稱勝王。
桌上一盞燭火晃動,拉長兩人身影,耿武問:“你确定沒放錯?”
耿耀:“沒放錯。”
兩人不過滄海一簇,全局如何不得窺見,耿耀把紙張放在燭光上,看着那字一點點燒盡。
“哥,甯安縣的太平日子還能過多久?”
“不知,這裡靠近國都,就算......應當也不會有事的。”
武平縣太過偏遠,在上位者眼中是窮鄉賤民,失守了也就失守了,甯安縣離國都就隔了封落府,那些皇權富貴不會不保。
推開窗,灰燼灑在窗外。
屍體埋得深,可總歸讓人放心不下,最好的法子是和這張紙一樣,燒為灰燼,隻是他們住在城内,一時不好處理。
“還好你埋得深,等過些時候風聲過了再說。”耿武道。
耿耀:“嗯,我也是這樣想的。”
縣衙這邊還好,黑齒人那邊不知道是什麼路數,任務失敗應該會來探查一番。
就算挖到屍體也不一定能查到耿耀,若是他們去處理屍體,反而有可能會撞到槍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