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完飯，百淼淼揉着圓滾滾的肚子，心滿意足地點點頭。

呂南秋收拾了殘羹剩飯，端起碗筷去廚房，“放着我來，你回去休息。”

白淼淼往日也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此刻看着呂南秋在廚房忙碌，心裡有一丢丢的良心不安。

她和黎梨住酒店式公寓，每天都有阿姨固定過來收拾，兩人沒為生活瑣事操心。這麼一想，白淼淼真失落。

透過玻璃隔斷，白淼淼托着腮，眼神玩味的望着他的背影，手指哒哒哒地落在桌面，閑的發慌。

“我也沒什麼事做。”這倒也不是假話。

“那就追追劇，聽說最近有個叫黎梨的明星很火，她的劇聽說很好看。”呂南秋搭話說。

白淼淼：“……”黎梨的名字在人類社會是真的廣為人知，如雷貫耳。

“你有朋友喜歡她呀？”

“王怡姐喜歡，她是帶我的老師，今天閑聊時說了幾句。”呂南秋說着，笑了，“她的壁紙是黎梨的白貓，和你頭像一樣，所以我感覺你可能會喜歡黎梨。”

白淼淼再次沉默。

“微信都是用真實頭像的，所以你這個微信也得用真頭像。”黎梨說着咔嚓幾下，白淼淼的影響便留在手機上。

白淼淼不疑有他，反正微信對她而已也無所謂啦，于是她随便選了一張設置成頭像，一直用到現在。

“微信頭像不都是用本人的嗎？”白淼淼問道。

“怎麼這樣問？你不就沒用自己的頭像嗎？”呂南秋好笑的接道：“頭像嘛，自己喜歡就好，用什麼都無所謂。”

白淼淼悻悻回道：“沒什麼，就吃飽了腦回路短路了一小下。”呵，黎梨又在逗她玩。

白淼淼扁扁嘴站起來，繞到廚房，就斜倚在水池邊上。

呂南秋這身高這身材放在現代可是屈才，就得放到古代，讓他上上戰場殺殺敵人，白淼淼想。

“你、你不回去追劇？”呂南秋說話結巴，透着點點緊張。

“沒事，我就站會兒就行，消消食。”白淼淼回說，“我呢，主打一個不幹活，但是能提供情緒價值。”

呂南秋聞言笑了：“那行。”

白淼淼目光被他的手吸引住，那雙手真好看，骨節分明修長。目光向上移，移到他胸口的玉墜上，略一停頓再繼續向上。

“你耳朵好紅。”白淼淼開口。

“有有嗎？”呂南秋擡手摸了下耳朵，水滴沾濕了耳廓，順着耳垂落下，滴在他肩頭。

“真的有。”

“這天太熱了。”呂南秋找補說，擰開水龍頭，水開大了，水花濺到兩人衣擺上，暈濕一片，窗外的風吹到臉上，拂去他臉頰燥熱。

呂南秋忙道：“不好意思，這個水龍頭好像不太好用。”

“嗯，沒事，天熱，一會兒就幹了。”白淼淼故意拿他前一句話接他後一句話，很是玩味的打量他，并不打算放過他，繼續追問，“你沒有女朋友嗎？”

呂南秋臉刷得紅了，手一滑，碗差點掉到水池裡，還好白淼淼眼疾手快抓住，呂南秋的手就托在她手背上，他整個人僵住不動。

白淼淼忍着笑：“我就随便問問。”說着将碗塞到他手裡。

呂南秋恢複生機，尴尬的說了句：“小孩子問太多了。”

“我成年了呀。”白淼淼回說，“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呂南秋抿抿唇，不自在的說：“沒有。”

白淼淼滿臉期待：“是不想還是你喜歡的不喜歡你？”

呂南秋不想回答她：“現在的小孩子都這麼喜歡八卦别人的感情事嗎？”

這話說的一點也不客氣，可聲調卻很沒氣勢，很弱，很像是努力在藏着點什麼。

“我知道啦，你喜歡的不喜歡你。”白淼淼快速給出結論，心裡有一絲怪怪的情緒閃過。

“我沒有，從來沒有什麼女朋友。”呂南秋狠下心說道，說完就緊抿唇角，不想再說。

“那喜歡的呢？”白淼淼很是有點咄咄逼人，但不自知。

呂南秋故作鎮定，斜過臉去看她，見她一臉期待，忽然就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半晌才回道：“我有喜歡的了。”

白淼淼長長的哦了聲，心裡升起點點遺憾，接道：“那她一定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姑娘。”

呂南秋默了默，似在回憶什麼，然後點點頭，“她是個很好的姑娘。”

短暫的沉默後，白淼淼語調雀躍地轉移話題，問道：“你今天第一天上班，我還沒問你呢，上班開心嗎？”

呂南秋笑了，人也從方才尴尬的情緒裡出來，語氣也跟着輕松。

“開心啊，都是熟人，他們對我都很照顧。——我很早就在這家律所實習，沒有意外的話，畢業可以留下來。”

“那很好呢，做律師聽上去就前途光明。”白淼淼笑說。

呂南秋望着窗外，想了想，笑道：“我小時候的夢想是當個将軍，上陣殺敵保護家國。後來呢，知道這夢想不太現實，于是就學了法律，也是另一種努力保護家國為弱小發聲吧。”

白淼淼有一瞬的走神，又想起那位模模糊糊、不知道姓名、隻存在偶爾閃回記憶裡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