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淼淼的眼神不受控地飄到他墜在胸口的玉墜紅繩上，又遊到他臉上，他的靈魂很幹淨，除去在深處藏着的一丁點黑紅色，殺戮極多之人是這樣。

“可能你上幾世真的是将軍呢？”白淼淼脫口而出。

“你還會看事呢？”呂南秋笑問。

“我猜的啦。”白淼淼回過神，瞎扯道，“不過我爺爺真會看事，我跟他學過一陣子，不過就是不精通。”

呂南秋又笑：“那也好。雖然如今戰場不同了，但幹的都是為民除害的事。”

聊到這兒，白淼淼再次轉移話題說：“我給表姐打了電話，她明天有空帶我去□□。”

“好啊。”呂南秋回說，還不忘記問，“你表姐不是很忙嗎？怎麼有空來X市？”

“就突然有空了。”白淼淼玩着水池邊的泡泡，接道。黎梨的身份是表姐，但公衆人物嘛，該保護還是得保護的。

呂南秋點點頭。

“拿到證，我就能去打工啦。”白淼淼暢想未來，“你說我去麋鹿好不好？就你從前打工的那家麋鹿，你帶我去的那家，就學校門口那家。”

這一連串的定位詞，就好像生怕他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似的。

呂南秋收拾好水池：“會不會太遠？”

白淼淼擡手碰碰腦子，大概估算了一遍距離，選擇放棄，“的确有點遠，回頭開學去那裡打工正好。”

呂南秋對咖啡店打工有經驗：“做咖啡不難，他們都有配比，你記住就行。”

白淼淼點點頭：“我還看了附近的招聘，我下個月就能還錢給你。”

她也就是下樓買飯時候大緻看了眼，一點也不妨礙現在拿出來說。

“錢的事不着急，安頓好生活才是要事。”呂南秋笑說，“需要我幫你什麼就直說，不要客氣。”

白淼淼沖他露齒一笑：“好啊，我會經常麻煩你。”

白淼淼眼神低垂一瞬，再次落到他玉墜上，這東西比貓條還要吸引人……不，吸引貓。

昨天折騰太晚，今晚可以溜進去近距離看看他和他的玉墜，朋友就是互相麻煩的呀。

***

入夜，白淼淼設下結界，推門去到呂南秋屋裡。

他睡的很香，白淼淼手一拂，夢境就如投影般展現在眼前。

背景是模模糊糊的一片白的山，似乎是在冬天。裡面的小人多的數不勝數，嘶喊聲震耳欲聾，看着像是在打仗？

“呵，還真的是整日做着将軍夢呢。”白淼淼輕笑，盯着呂南秋的臉走神。

他的臉輪廓分明，鼻梁高挺，是個很堅毅、剛正不阿的長相，其實一點也不傻氣。回憶到初次見他的時候，白淼淼嘴角不禁揚起。

人果然是有好幾副面孔，而小貓咪的心思也是有很多很多數不勝數。

白淼淼想起幾個小時前呂南秋說的話，不由說道：“不過你當律師也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上陣殺敵啦，也不算辜負你的夢。”

黎梨在人類世界是個小明星，可也養着一個專業的律師團隊幫她處理各種問題。

按照人類說法，她是精怪行政中心的人，那就是精怪屆官方的人，個人要樹立起良好積極的形象。一言一行都不能被抹黑。

白淼淼收回思緒，繼續看向呂南秋的夢境。可惜夢的劇情非常零碎，切到近景後，男女主連臉都看不清，實在讓人摸不到頭腦。

不過一般情況，白淼淼就默許那個男的是呂南秋，女生未知，女生或許就是呂南秋口中那個喜歡的人。

白淼淼啧啧兩聲，揮了一下手，夢境散了。

她有正事要辦，不能浪費時間在他的奇思怪想裡。然而，下一刻，白淼淼又被屋内裝飾吸引了目光。

她住一天的屋子都收拾的極具生活氣息，呂南秋的屋子簡單的就好像隻是為了住一晚上。

人與妖的差距可真大。

白淼淼扁扁嘴，在床邊坐下，又淺淺打量他一眼，就伸手去拽他的玉墜。

這玉墜有靈性又認主，白淼淼手剛碰上，它就亮了，緊接着呂南秋的眉頭就皺起，極其痛苦地嗯了聲。

白淼淼飛速收回手，吹着被燙到的指腹，氣惱道：“呵。不讓我摸，幹嘛要引我過來？你到底認識我嗎？知道我嗎？一個小小玉墜也要玩弄我。”

玉墜閃了兩下像是回應她的問題。

“原來你會說話啊？玉成精了呀。”白淼淼驚訝，稀奇道，“呂南秋知道嗎？”

很快，玉墜裡飄出一個小人影：“他不知道，他看不見我。”

白淼淼很是稀罕這種小東西，戳戳它的小臉：“如今靈氣熹微，竟然還有修煉成小人的玉精。”

“哼，看不起誰呢？”小人不服氣地嘟囔。

“那你和我說說，玉墜裡藏着什麼秘密？我為什麼碰不得？又能被它吸引？”

“我也不知道。”小人搖搖頭，“吸引你的是禁地，那地方我也不能靠近的。”

“是嗎？”白淼淼眯起眼，心裡是不信的，威脅地盯着他，“你生于玉中，玉裡竟然有你碰不得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