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靜一靜,靜一靜呀!”
錢莊管事的似是被這一拳吓到了一般,滿臉留着虛汗,自己把自己釘在了門上似的,一動不動了。
大漢一個甩頭,亮出他的大牙,兇神惡煞地道:“你讓開!我找你們掌櫃的!”
“你,你!”管事的唇下的牙齒在戰戰兢兢地上下狂舞,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你什麼你!”隻見那大漢身旁的花衣大嬸可就沒有那麼好的脾氣,直接把剩下的白菜幫子往那管事的身上一扣,道:“沖!”
那管事的身上挂滿了白菜幫子,又被沖上來的兩拳三腳給踹出了管轄地界,狼狽的很。
終于,門咚的一聲被撞開,人群如潮水般灌入,卻在瞬間之後被冰凍住了一般寂靜,随後又爆發出了很大的喧鬧聲。
“呀,這也沒人啊。”
步笑安一扭頭,大娘剛賣完一兜子白菜幫子抻着脖子溜到了她身邊。
“你說今兒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一下子這火就着了呢?”她抓了一大把瓜子在磕着。
這幾天來大娘聽着看着,眼見着群衆們的呼聲下去了不少,漸漸的也沒多少人來敢要錢,大娘這些日子也過得不怎麼好,都沒什麼人來買她的東西。
當下大娘雖說是一肚子疑惑,不過看樣子欣喜的緊,據步笑安的觀察,今日倒是賣了不少的白菜幫和西紅柿。
事實上,不光是她這個水果蔬菜攤賣的風生水起,隔壁賣雞蛋的同樣是賺的盆滿缽滿。
步笑安自然是為了大娘歡喜,據她說,她還有個不打點兒的小兒子要養,明年就要上學堂了。
不過當下可不是聊這個時候。
步笑安放眼望去,永世錢莊的門檻眼看着就被踢開了半截,可是門裡面卻沒有半個人影。
這是聽到風聲不對,全家都跑了的意思?怎麼可能,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不是。
“裡面的人都被圍起來了對吧。”
金令主對于交代的事情從來都是一絲不苟,按照慣例上前一步回話道:“一切都按照殿下的吩咐全部控制起來了,保證連隻蒼蠅都跑不掉。”
步笑安思考了下,手一橫,“那這是怎麼回事。”
她昨日早早令金令主尋些靠譜的民衆,并囑咐将錢莊和周遭的房屋都圍的水洩不通,神弓衛不會犯這些低級錯誤,那麼有問題的就是那個房間。
或許,會有密室也說不定。
此時,她是真的想進去看一看。
步笑安也正是如此行動的,隻不過在她剛要混進人海中的那一刻,她看見遠處遙遙走來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想起他囑咐再三,步笑安又撤了回去,轉身走回了水果攤前。
那大娘倚在攤位前,瞧見步笑安走過來時,沖她搭話:“怎麼擠不進去?要不要大娘給你支個招?”
步笑安擺了擺手,唇角微微彎曲,“不擠了,我這小身闆兒再擠一擠就成餡兒餅了!”
她餘光又瞄了瞄後方。
順着步笑安的目光看過去,大娘略帶疲色的眼眸裡頓時閃現了一抹驚豔,“乖乖,哪裡來這麼俊的兒郎。”
望着對這蔺甘棠目不轉睛的大娘,步笑安心中笑翻了天,也陪着她一起看。
一路走來,備受矚目的蔺甘棠早早就注意到了步笑安的身影。
殿下的位置其實很好推測,隻要想在哪個地方可以更好的看戲,她就會在哪裡。
從前王宮裡一有戲班子來應诏來表演時,她從來都是會找各種的刁鑽角度來一覽無遺。
而他在那時起就練就了一身尋人的功夫。
官員一衆跟着蔺甘棠的屁股後面走着,個個面紅耳赤想要從這等場面中脫身而去。
但是蔺甘棠并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
他在離人海還有五步的地方站定,眉頭緊促,抱着肩望着門前被堵的水洩不通的人群,也是沒轍。
雖然停下腳步隻有片刻的驚鴻一瞥,他自是也發現了錢莊中無一重要之人。
這樣不行,問題不能無疾而終。
不過這種小問題又怎麼能難得倒他呢。
他逼也要把人給逼出來。
“來!”
蔺甘棠手一伸,片刻的功夫立馬多出了一沓子廢銀票。
他背過手,對在後面排排站好的官員使了個眼神一聲招呼,“等什麼,開路啊。”
“沒人是吧,那就把錢莊給本公子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