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沈霜知道知道,他們三兄弟中,冷绛這個廢物是最拿不出手的,也就可以施施然結束這場交易。
沈霜又抿唇,手心裡傳來一點痛意,他低頭看去,這才發現是被自己指甲掐出來的,圓弧型的破口,方才高度緊張,并未注意,現在和緩下來,痛意後知後覺。
冷缪也看見了,按他的步驟走,正常思維此刻應該上前替沈霜吹吹風,讓沈霜直觀感受他的溫柔,可是他依舊站在那兒,就抱臂看着,紋絲不動。
他才不屑做這些小動作,當然最主要的是看不起沈霜,沈霜不配他屈尊降貴。沈霜隻要和他接觸,當然就會知道他比冷绛好上不止一倍。
沈霜轉身,将那隻手藏起來,蹲下身,去摸冷绛留下的名字。
白色的,帶着粉塵,應該是粉筆寫的。
系統在他腦子裡驚詫提問。
【就成了?】系統沉思,【他那麼蠢?】
沈霜含笑反問:【怎麼不說我聰明?畢竟我從三年起就開始布局了。】
快穿局提倡沉浸式完成任務,所以每一個小世界中,宿主都是胎穿。
沈霜剛進大學時,碰見回母校演講的冷邈,就開始針對性的布局,包括那些背着他的談話,也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蓄意接近冷邈,裝作被識破意圖的退而求其次和冷绛在一起。冷绛死後放出輿論,再露破綻,引冷邈将他留下。
在自視甚高的冷缪面前裝作情深不悔,不斷暗示冷缪比不上冷绛。冷邈自然會和這個弟弟說,沈霜早早就曾蓄意接近他。
從而激起冷缪的好勝心,讓冷缪自己湊過來。
【厲害啊,宿主。】系統好奇問道:【那冷邈那邊,宿主又要采取什麼行動?】
沈霜過長的劉海遮蓋半翹的嘴角,【看下去就知道了。】
冷缪抱臂等了半天,沈霜不說話,就一個勁摸着那名字,他的沉默在冷缪眼中成了悼念。
“一個名字有什麼好看的?”冷缪冷嗤一聲,“老宅裡多得是。”
沈霜驟然回頭,眼睛裡亮晶晶的,急不可耐地追問:“我能去看看嗎?”
“當然不行。”冷缪覺得好笑,“你剛露面,就會被老爺子打斷腿。”
“不過……”冷缪半眯着眼,下第三個套,“嫂子主動點,等你從冷家走了,我可以把冷绛那些老物件打包都給你。”
半真半假。
沈霜咬着唇,那顆虎牙明顯露出點白尖,“怎麼主動?”
冷缪哼笑一聲,“怎麼對冷绛,就怎麼對我啊。”
沈霜又在考慮了。
“不接吻、不上床,我對男的不感興趣。”冷缪再次重複,“你别覺得我對你有什麼意圖,很惡心。”
沈霜這才緩緩點頭,“好,你别騙我。”
冷缪沉下臉,收起張揚姿态,鄭重開口,字字千鈞似,“沈霜,我說出口的話,絕對會做到。”
沈霜這才放松下來,站起身說:“回去吧。”
樹屋裡沒什麼好看的,就一牆的彩繪和一個歪歪扭扭的名字。
沈霜在褲腰上擦了擦指腹的白粉,跟着冷缪離開。
迅捷的風從耳旁劃過,冷缪的話失了真,讓沈霜湊過去,半張臉貼在他脖頸上,大聲問:“你說什麼?”
冷缪穿了身黑色工字背心,結實的肌肉飽滿而不誇張,豹似的。
肌膚相貼,是冷缪從未有過的接觸,太近了,近到有些不适應,可也隻是一瞬間。
“我說,你要回去拿衣服,還是我帶你去買?”
“我回去拿吧。”沈霜回道。
摩托車停在前院,沈霜多看了兩眼,奇怪冷缪怎麼不停車庫裡。
冷缪像是知道他想什麼,說道:“吃完飯陪你去拿衣服。”
沈霜張口,想說拒絕的話,想到二人的交易,又緘口。
冷缪打了個哈欠,走進大門,對管家說:“不要叫我,我去睡覺了。”
沈霜才注意到冷缪眼下的青黑。
應該是一晚氣的翻來覆去睡不着,所以早早守在客房門口,策劃今天的一切。
沈霜回了客房,靜音的手機有幾十條未接來電,和咒罵的未讀短信。
他點了回撥,走向陽台,半靠在欄杆旁,随手扔下一片因為暴雨而落在陽台的綠葉,眼眸裡笑意盎然,像盛夏的餘春。
“人家又不是傻子,能查到不是很正常嗎?”
電話另一頭的聲音變得暴怒起來,沈霜唇角的笑冷硬幾分,說出口的話還是輕輕柔柔的,“您别急啊,我們才是一家人,我怎麼會幫外人呢?”
汽車的轟鳴聲由遠及近,是冷邈回來了。
沈霜安撫說:“冷邈回來了,我先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