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缪計劃先去追鲸,再去七色土公園,而後就地在山頂餐廳用餐,下午再往北部靠,傍晚時分參觀紅頂教堂。
許是那天白鴿從周身飛起的幻想太過震撼,讓他始終對教堂心存執念。
可今天毛裡求斯下了暴雨,七月份的天氣,毛裡求斯多是晴天,偶爾降雨也不過小雨,實在是上天不夠眷顧。
冷缪焦灼地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時不時看向落地窗外的景色,海面陰沉,波浪起伏,雨滴落在上面的紋路都清晰可見,雨太大了。
落地窗的倒影裡,又似出現冷绛的臉,鬼氣陰森,紅口白牙地笑,好像嘲弄。
冷缪暗罵一聲,手緊緊握拳,半秒沒到,垂頭喪氣撲在床上,頭埋進沈霜的頸窩裡,悶聲說:“對不起。”
沈霜一手執書,另一手順着他頭發,“你又不是龍王,怎麼能操控天氣呢?幾個月的時間,夠我們逛遍大街小巷了。”
這樣的溫情,柔的像一灘水,怎麼會不讓人心悸呢?
沈霜穿着香槟色睡袍,側身刺繡、領口蕾絲,側身墜下的同色緞帶,精緻的竟像條裙子,冷缪眸光漸暗,欲望在體内如同業火一樣燒起,他猛嗅着沈霜的頸窩,不可言說的暧昧滋生。
沈霜忽然低低“哎呀”一聲,倏地坐起來,眉眼染上焦急,“徐老師說他已經到機場了,因為沒提前看天氣,忘記帶傘,問我能不能過去接。”
沈霜擰着那條彎細眉,“老師說他來的很趕,還沒定酒店,我打個車過去接他,送他去住後再回來。”
冷缪勾着沈霜的睡袍上的緞帶,心中暗罵真是個老不死的,簡直把算盤明明白白寫在臉上。
可沈霜太單純了,一隻在澳洲牧場上吃草的小羔羊能懂什麼心機?
是被通緝了,所以急急忙忙出來?這沒準備,哪沒準備。
冷缪同樣坐起身,兩人半邊身子重合,胸膛與脊背貼緊,“我帶你去。”
“我托人換輛車,等半個小時就好。”冷缪着手拿起手機喊人,安撫說:“這邊離機場就一個小時車程,我定個機場周邊的酒店。”
沈霜松弛下來,半靠在冷缪懷中,任由冷缪伸手攬着他,“你好厲害呀,又麻煩你啦。”
這誇獎聽過去就是一種怪模樣,冷缪擰眉,沉聲說:“沈霜,你的事都不算麻煩。”
手牽了、嘴親了,昨夜踹着他心口賣嬌的時候,怎麼不說麻煩?
“老師問我中午能不能一起吃個午飯。”沈霜目露歉意望着冷缪,斟酌說道:“我們下次再吃吧,畢竟老師待不了多久……”
冷缪幾乎要聽見自己咬牙的聲響了,怒火愈盛,面上卻仍維持着假面,“幹嘛那麼麻煩?一起吃啊。”
他倒要看看這個徐豐年打算耍什麼陰謀詭計誘哄沈霜!
沈霜眉頭輕蹙,“客帶客不好……”
冷缪眼眸瞬間圓睜,脖頸上的筋絡因為憤怒而暴跳,再也控制不住滿膛的憤怒,“操!”
低吼道:“客帶客?你是什麼客?恩客嗎!”
沈霜知道冷缪生氣時說話不過腦子,想不到會連自己也貶低進去,實在好玩。
“你說話太難聽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怕麻煩你。”
“手也牽了,嘴也親了,你說你是客人?”冷缪滿心歡喜都化成一腔委屈,“偏這時候劃清界限,說怕麻煩我?”
他攥着沈霜的手腕,逼迫沈霜和他對視,“親你嘴的時候怎麼不說怕麻煩我?”
“沈霜,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冷缪鋒利的眉眼混進雨天的陰沉裡,聲音像夜裡詭谲翻湧的波濤一樣危險,“你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