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覺得自己的腦子一片空白,來之前心裡所有的焦慮和不甘都消失了,現在隻剩下滿腔無處疏解的煩躁。
顧景言躲開路北骁的視線,他變扭地偏過頭,臉色在燈光下顯出病态的白說:“我自己家裡有醫藥箱,又不是什麼大事。”
路北骁嘲諷地輕笑了兩聲說:“你什麼樣我沒看過,還在我面前裝。”
“你……”顧景言當要反駁,卻猝不及防地被路北骁攬住腰拖住腿,像是被抱小孩似的坐在路北骁臂彎裡。他驚恐地看着抱着自己的路北骁,本能得扶住了對方的肩膀,難以置信地說,“你腦子有什麼毛病!”
路北骁一邊健步如飛地跨過台階,一邊穩穩地扶住懷裡的顧景言:“少說兩句沒人把你當啞巴,抱你走上去還不樂意了。”
顧景言皺眉攥緊了路北骁的衣領,骨節都發着白,他看着路北骁的側臉,緊皺着眉,表情是不知所措的迷茫和疑惑:“你不怕我抽死你嗎?”
路北骁瞥了一眼顧景言,又把人往上掂了掂,無可奈何地說:“你先站得起來再說吧,天天腦子裡除了打人就是打人。”
他覺得自己就是上輩子欠顧景言的,明明知道這個人不講理又暴躁無情,卻還是不由自主地心疼了。
算了,就當做好人積德行善了。
樓道裡再次安靜下來,隻能聽見路北骁的腳步聲。顧景言渾身僵硬得被路北骁抱着,安靜的一句話也不說。
路北骁剛以為顧景言終于老實了,卻聽見對方壓低了聲音,竊竊私語般在自己耳邊小聲說:“不要臉。”
路北骁忽然停下了腳步,他擡眼看着懷裡顧景言,格外認真而平靜地說:“我要是真不要臉,現在就應該把你扒光了鎖在門外面,讓你光着身子吹一晚上的冷風。别不識好歹。”
顧景言嘴唇翕動,像是氣急了想罵人,卻最後偏過頭選擇了沉默。他看起來像極了被惹急了不搭理人,然而耳朵和脖頸卻是绯紅一片像染了胭脂似的。
路北骁不由地想起他剛救下顧景言每天變着花樣誇人的時候,顧景言也是這幅表情這幅模樣,偏過頭不說話卻害臊的紅了耳朵。
他故意再次停住了腳步,盯着顧景言挑了挑眉說:“上校,您要是真想光着身子裸奔,我也不是不能幫您。”
然而路北骁話音剛落就被顧景言擰住了耳朵,顧景言揪着他的耳朵向下扯,一邊扯一邊惡狠狠地說:“死皮不要臉,早晚下地獄。”
“你可真是……”路北骁被拽得差點站不穩,他像個耷拉着耳朵的大狗一樣,被迫歪着腦袋抱着顧景言走到門口,非常無語地說,“快開門。”
顧景言冷哼一聲,用指紋開了門。
路北骁踏進房間的一瞬間,他忽然抱緊了顧景言的腰,貼在顧景言的耳邊,像是盯住獵物的狼一樣壓低了聲音說:“我搞你的時候就已經上過天堂了,再下地獄也沒關系。”
顧景言還沒反應過來。路北骁就輕車熟路地穿過客廳,走到卧室,彎腰把顧景言抱到了卧室的床上,他半蹲在顧景言面前,擡眼看了看顧景言後說:“我最近照顧病人習慣了,不用謝我。”
他起身要去拿醫藥箱,馬上走出房門的時候,回頭看着顧景言說:“不過你向來狼心狗肺,估計也不會謝我。”
然而路北骁并沒有發現身後的顧景言攥緊了身下的床單,悄無聲息地羞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