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活這麼久什麼沒有？”老狐狸聲音忽然變得飄忽，“不過我好像不記得了。你要是能找到我隕落前的洞府，那倒好辦……”

“沒興趣。”

白思蘅沒有在原地等到下課的想法，直徑走了。

“诶诶诶！你要去哪啊？我那洞府裡随便一件寶貝都能讓修真界搶破頭！上古功法、萬年靈藥、極品法寶……你當真不心動？”

“……我先去趟藏書閣看看，正好順路把之前借的書籍還了，剩下的再說吧。”

白思蘅平淡的語氣，讓老狐狸覺得自己多年打拼的心血在白思蘅眼裡甚至還不如一碗路邊攤的陽春面。

老狐狸急得在識海裡直打轉，尾巴毛都炸開了：“你這丫頭！藏書閣那些破爛功法能跟我狐族秘傳比？”

白思蘅腳步不停，青石闆路上落花被她衣袂帶起：“前輩既然記不清，晚輩自然要另尋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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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書閣依舊如記憶中那般巍峨肅穆，朱漆大門上的銅環泛着冷光。白思蘅站在石階前，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袖口磨損的針腳。

這裡她太熟悉了。

修為停滞在練體境的那些年，她幾乎翻遍了整座藏書閣。從最基礎的《練氣要訣》到晦澀難懂的《玄脈通解》，每一本她都爛熟于心。可即便如此，她的修為仍舊停滞在練體境，寸步難進。

禦瑾從不教她。

她隻能靠自己。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直到——

“喲，這不是白師妹嗎？”一道尖銳的女聲從身後傳來，打斷了她的思緒，“今兒又要借《引氣入體詳解》？”

守閣的執事弟子倚在門框上，笑容裡帶着幾分揶揄。

白思蘅腳步微頓，回頭時已換上往日那副溫順怯懦的模樣，微微低頭道：“李師姐說笑了，我今日隻是來還書的。”

她說着，從袖中取出一本破舊的《引氣入體詳解》，書頁邊緣還殘留着翻卷的痕迹，顯然被翻看過無數次。

李師姐嗤笑一聲，伸手接過書冊，目光如刀般刮過白思蘅腰間的玉箫——當年她為拜入禦瑾門下，在玉霄嶺跪了七天七夜，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換來，而眼前這個廢物卻輕易得到了她夢寐以求的一切。

“怎麼？練了這麼多年，還是隻會看這種入門功法？”她故意提高聲音，引得周圍幾名弟子側目看來，竊竊私語。

白思蘅抿了抿唇，像是習慣了一般，隻是低聲道：“思蘅自小愚鈍。”

李師姐見她這副逆來順受的模樣，越發得意，随手翻了翻書頁，忽然挑眉：“咦？這書怎麼少了一頁？”

周圍弟子聞言，頓時投來異樣的目光。藏書閣典籍若有損毀，可是要受罰的。

白思蘅似是慌亂，連忙擺手：“不、不可能，我一直很小心保管的……”

李師姐冷笑：“白師妹，藏書閣的規矩你是知道的，損毀典籍，輕則罰沒月俸，重則面壁思過！”她說着，揚了揚手中書冊，“證據确鑿，你還有什麼話說？”

白思蘅咬了咬唇，像是終于鼓起勇氣，小聲道：“師姐，能否讓我看看是哪一頁缺失？”

李師姐不屑地将書丢給她：“自己看！第三十六頁，明明該是《引氣入體》的心法總綱，現在隻剩半頁殘篇！”

白思蘅接過書，指尖輕輕撫過書頁，忽然擡眸，眼中閃過一絲極淡的笑意：“師姐，這本書……本來就沒有第三十六頁。”

李師姐一愣：“什麼？”

白思蘅不緊不慢地翻開書冊，指着扉頁上一行極小的字迹：“《引氣入體詳解·殘本》，此冊缺失第三十六頁，望借閱者自行參悟。”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

李師姐臉色漲紅，一把奪過書冊，仔細一看，果然如此。她惱羞成怒：“你！你故意耍我？！”

白思蘅無辜地眨了眨眼：“師姐何出此言？我隻是按規矩還書罷了。”

李師姐臉色由紅轉青，指節捏得書冊“咯吱”作響。忽然，她唇角扯出冷笑：“殘本？那這又作何解釋？”

隻見她掌心靈力吞吐，書頁間突然飄落幾片碎紙，她将書中的其中一頁用靈氣震碎。

“現在可是實打實少了兩頁。”她雙手環抱在身前，“白師妹總不會說…是師姐我動了手腳吧？”

圍觀弟子噤若寒蟬。誰都知道，宗内以實力唯尊，外門弟子敢質疑内門弟子比損毀典籍的罪過更大。

恰在此時，藏書閣的陰影處突然傳來幾聲刻意的輕笑。

三道身影緩步走出，為首的黃衫男子把玩着腰間玉佩，語帶譏诮：“白師妹這張嘴啊，還跟以前一樣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