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紅月是不是真的哭了,不重要。
但是她現在表現得就是‘傷心’模樣。
齊恒越雖然說不喜歡,女人在他面前總是哭哭啼啼,但是女人因為他争風吃醋而落淚,他卻又十分享受。
黃芙月和靳紅月今天這事,在齊恒越看來,就是兩個女人為了争奪他的寵愛,而争風吃醋導緻的。
所以黃芙月委屈了,會在他面前哭訴,卻又不忍心讓他因為她的關系,而傷了和靳紅月的關系。黃芙月這般真是懂事的讓人心疼,齊恒越給這新入府的美人兒出頭,在他看來合情合理。
畢竟男人嘛,要是連心愛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這不是孬種?
但月娘之于他,又是特别的。
因為他們相濡以沫那麼多年,月娘過去多年為他付出的那些,即便他沒說,但其實都是看在眼裡的。
月娘本就因為他家中其實早有妻子而生了他的氣,現在他又突然從外面帶回個女人來,和她分奪他的寵愛,月娘生氣也是應該的。
黃芙月美,月娘亦美,她們是不同風格類型的美人兒,齊恒越全都喜歡。
來時的氣勢洶洶,現在見靳紅月被他說了這許久,一句話都沒吭聲,隻會默默低頭垂淚,齊恒越到底還是心軟,軟了語氣,就想上前來攬靳紅月。
“月娘……”
靳紅月一直都肌肉緊繃,就是怕齊恒越的鹹豬手會碰到自己。
此時眼角餘光見到齊恒越靠近,警鈴大作,與齊恒越伸手動作同步的,是她狀似無意,又似氣憤下的任性,一個側身避開了齊恒越的鹹豬手。
齊恒越還沒來得及為自己手落空而産生失落情緒,靳紅月蓦地擡頭,哀傷蹙眉咬唇,眼中是淚,也是哀痛,擡手撐在他胸膛,将他狠狠推開。
齊恒越始料未及,在驚詫中步步後退,退了有三四步才穩住身子。
一瞬間,齊恒越腦門上冒出了一個碩大的問号。
月娘……力氣這麼大的嗎?
可去看靳紅月,靳紅月卻是大口喘着氣,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脫力了一般,就連發髻都有些松了,頭上的钗環都是欲落未落。
齊恒越悟了,月娘原來是用盡了全力在推搡他。
可她這樣算幾個意思?
他可是她男人,她對她動手,這樣推搡他,還有把他這夫君放在眼裡嗎?
齊恒越又覺得火氣上來了,又想開口教訓靳紅月了。
但這次靳紅月沒給他機會,先發制人,悄悄狠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肉,給自己硬生生疼出了眼淚,卻又生生忍住,沒讓眼淚掉下來。
這倔強又委屈的模樣,系倔強小白花一枚捏~
“将軍今日為其他女人來質問我,來要我說法,那我且問将軍,将軍當初對我的承諾又算什麼?”
“當初在邊境時,将軍說我對将軍有救命之恩,為報答我,将軍要以身相許,将軍許我以一生一世一雙人,伴我此生無憂。我信了将軍所言,與将軍拜堂,而後生下了安兒。
可如今,我才發現,将軍不但在京中的家裡早已有了妻子,如今又為我多添了位‘姐妹’。原來我的夫君除了我,還有這一位、二位的‘妻’,那我在将軍的心裡又算什麼?”
“是将軍你負了我啊!”
看着靳紅月那幾乎可以說是歇斯底裡的模樣,齊恒越心中忽的一震,一瞬間想起了自己過去的多年裡,對月娘說過的無數‘諾言’。
有些是真心實意,有些是随口所說,共同點是,這些話都是他用嘴說的。
在齊恒越看來,男人哄女人,說些好聽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可月娘卻原來全都記在了心裡,她全都信了。
齊恒越忽然有了那麼一瞬的心虛。
但轉念一想,他有什麼必要心虛?
月娘現在就是他的妾,都已經給了生了孩子了,他便是食言了又能如何?
就問,他說那些好聽話的時候,她聽了是不是高興了吧?
那高興了,情緒價值就有了,那他說的話就是有用的。有用的話,怎麼能用毀諾來蓋過?
說服了自己,齊恒越又有底氣了,便不滿對靳紅月道:“月娘,你現在這幅模樣,與市井潑婦有何區别?本将軍一諾千金,從不曾食言。
但本将軍身居要職,又年輕力盛,娶妻納妾為我齊家開枝散葉、延綿子嗣再正常不過,這是能以區區兒女私情定奪的嗎?
而你不但不體諒本将軍,還總使這些小性子,剛才甚至還對我動手,你真的太不該了。”
“月娘,你真的要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了。”
靳紅月聽得心裡直翻白眼,甚至想直接啐一口到齊恒越臉上去,又怕真啐了還給他爽到了。
表面上,靳紅月還是忍着淚,倔強又憤恨不肯低頭:“我沒有錯!都是你的錯!是将軍該給我一個說法!是你辜負了我!”
這死樣,齊恒越被氣得腦門子嗡嗡,想發火吧,又實在避不開心底的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