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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王事多難問虎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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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軍帳,高骥剛至案前,簾帳倏爾掀起,陸深緊随其後。

嗅見血腥氣,凝着他衣擺上暈開的血漬,高骥問道:“晝警暮巡,什麼人值得陸司馬親自動手?”

“有人暗地裡嚼舌根,說阿駿和公主私定終身,臨陣脫逃。此等霍亂軍心之言若在軍中流散,後果不堪設想。”

“此事我略有耳聞。”高骥沉默良久,扶額問道,“我扶棺送喪,自恒州歸來時,他已送公主去往胤京,為何現在還未出行州?”

陸深長歎一聲:“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阿駿血氣方剛,得遇佳人,鹹池星動,也是人之常情。”

高骥不欲再提,展開輿圖攤在桌案上。

“向雲開的三千精銳已從關外撤離,曜辰換了主将,來勢洶洶。僅憑我能調用的部分兵力,恐難抵三萬大軍。”

陸深湊近一看,是邊關布防圖。

順勢望去,西關内外車騎羅布,井然有序,符合高骥排兵布陣的習慣。

高骥劍眉緊蹙,如臨深淵:“一旦開戰,曠日持久。援兵若不能在七日内調度,恐怕無以為繼。師傅,此局該作何解?”

西關與因陳間,兩所驿舍已被朱筆勾勒,陸深上前,筆端劃出弧度,直指因陳城下。

他極有耐心,像初來行州時那樣,為晚輩答疑解惑:“呂述帶回的糧草,可解燃眉之急。可敵我懸殊,終究不是長遠之計。若西關不保,曜辰必以此路直入因陳。

“一旦跨越因陳天塹,過恒州,奪策州,一渡澄江便可破雲州。屆時大軍如履平地,兵鋒直抵胤京,天胤危矣。”

高骥撐在案上,聽他繼續分析謀劃,額角隐隐浮出青色脈絡。

“守則不足。因陳易守難攻,不如以退為進,着重調兵力護衛因陳,先盤踞此處守住要害,再從長計議。”

高骥看着輿圖,認命一般歎道:“善戰者,不能使敵之可勝,先勝而後求戰。師傅,我明白了。”

陸深走後,高骥垂眼斂去其中晦澀,已然下定決心,破釜沉舟。

中軍營外,炬火冉冉,候騎巡列。

呂述打着醉嗝出來,撥開甲兵,勾着陸深的肩,硬是把人拉上城樓。

“臭小子,胡子都沒幾根就敢來命令我了,真是你帶出來的好徒弟!”

陸深扶住他晃晃悠悠的身子,擰眉道:“你喝多了。”

呂述嗤笑一聲,提起酒壇仰面痛飲,喝得滿臉酒漬。

“我呂述酒量好,就是喝多了,也看得清是非曲直。”

陸深勸道:“别喝了!”

“老陸,你别攔我!讓我喝,讓我痛痛快快地喝!”

二人扯着酒壇不肯罷休,直到望見對方飽經滄桑的臉,倏爾都止住動作。

呂述似是酒醒一般,釋然一笑,坐于城頭之上。

“時間過得真快啊,一眨眼,老高就去了!你說,下一個是不是就該輪到我了?”

陸深不知從何開口,坐到他身畔良久,低聲道:“我還比你年長半旬,要死,也該我先死。”

呂述打了個酒嗝,忽而掏向懷中:“老高走前,把這個交給我……我們從小看着兄弟倆長大,阿骥阿駿,你說我給誰好?”

陸深瞥過他手上虎符,訝詫睜眼:“兵者,國之大事,豈能兒戲?”

“阿骥穩重,為人卻太過仁厚,阿駿有匪氣,行事又太過沖動,我實在打不定主意,才叫你來幫忙。”

呂述苦笑出聲,将虎符交到陸深手上:“如果換做是你,該如何選擇?”

陸深手心一顫,塞回呂述手中:“存亡之道,命在于将。既然老高将虎符交付于你,你當好自斟酌!”

呂述死死握住他的手,不肯接過:“我呂述是個莽夫,隻知沖鋒陷陣,不懂那些彎彎繞繞。協同調度你比我在行,老陸,你這一次,可不要叫我失望啊!”

陸深掌心緊握,半枚虎符在他手中似有千鈞重。

“算起來,從胤京到行州,已過了整整十八年。我們剛跟着老高的時候,也不過是兩個毛頭小子……還記得結義之時,我們對着皇天後土發過的宏願嗎?”

對上呂述滿臉哀戚,陸深雙手回握,神色動容:“陸深從未敢忘。”

“今為兄弟,戮力同心。王事多難,維其棘矣,不遑啟居,不皇朝出。以我血肉,複我嘉邦,黍稷不華,未敢言歸!”

淩雲壯志猶是昨日黃花,少年稚氣已作龍鐘老态。

同聲語罷,二人俱已涕泗橫流。

呂述抹去滿臉淚痕,将壇中之酒一飲而盡,闊步離去。

酒壇自城頭落下,四分五裂,刺入黃土,複歸平寂。

陸深看着呂述的背影消失在城樓下,瞭望遠處曜辰駐營,深深歎了口氣:“十八年,彈指一揮間。人這一生,又能有幾個十八年呢?”

身後腳步聲近,陸深拂面肅容,但見呂述帶來的小兵捧着酒壇,對自己卑躬屈膝。

“酒喝一半總是不盡興的,這是我從因陳回帶來的醇酒,還請陸司馬不要嫌棄。”

陸深知道他打着什麼算盤,擡手讓他靠近。季則殷勤上前,打開酒壇。

陸深就勢聞了聞,确是醇酒。接過未飲,隻睨着他問道:“今夜不是你戍守城樓,說吧,什麼事?”

季則将呂述給高駿拉纖,又鬧着把人綁回軍營的事添油加醋說了一通,見陸深神色有異,趕緊閉上了嘴。

“那高駿現在何處?”

“高校尉本已帶着公主私奔了,可某天夜裡,我又見他從呂将軍帳下出來,躲着沒讓任何人瞧見。”

“見到高駿之事,你還同什麼人講過?”

“沒有了沒有了,陸司馬您是第一個!”

“這話止在我這裡了,你去吧。”

季則轉身,忽見寒光一閃,首籍倏爾落地。

陸深灑酒洗刀,收入鞘中,離開的腳步猩紅淋漓,映入逐漸失焦的眼裡。

山川風物在眼前變換,阿銀循着海東青,終于在驿舍止步。

汗血馬通身泛着金光,迅如流星趕月。她認得,那是大殿下賞賜給阿金的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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