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蘇蘇也正因為知道這點,也知道自己該把握的分寸在哪裡,才會敢向他開口要人。
她知道他給自己的人必不會太好使,但她也是沒有辦法了,現在到外頭租賃個保镖,先不說不安全,那一筆大費用下來,她很快就捉襟見肘了,還如何有銀錢給她的阿桢治腿?
再說了,除了要攢錢給阿桢治腿外,她還想給自己留一部分,用作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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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得了一個護衛後,很快答應了阿桢搬去村尾的要求。
動身搬到村尾的那天,蘇蘇得了教訓,給自己找了一個幂籬戴着,指揮着李爺給的那個護衛,把東西搬去村尾。
聽說村口的那對年輕男女要搬,還是有不少人前來圍看。
其中不少戀慕蘇蘇美貌的男子想上前幫忙,都被家中或妻子或母親給厲色阻止。
蘇蘇也不願惹麻煩,一路上都垂着頭不說話,安靜地搬着東西。
看見宋桢轉着輪椅腿上放着個大木箱出來,蘇蘇連忙走上去,“阿桢!不是說了你不用忙嗎?交給我和阿武就好啦...”
阿武是那個護衛的名字,來到這村子,蘇蘇一律謊稱這阿武是她家中的堂哥,最近跟着她在城裡同一家商行做理事。
阿武接過蘇蘇給的木箱,眼含不屑轉身離開。
宋桢看着蘇蘇同一個來路不明的男人忙前忙後的身影,心底騰升起一股悶意。
他認為是自己看不慣這青樓女子的輕`浮做派所緻。
他要求搬到村尾是為了更好地同下屬取得聯系,雖說這名武夫是時刻跟着蘇蘇的,但有他在,他總覺得被監視着,做什麼都束手束腳的。
他提議過不讓蘇蘇把陌生人帶回家,他說他不喜歡。
可蘇蘇卻笑得一臉明媚,笃定地說他那是在吃醋。
“阿武隻是一時間找不到住的地方,再說了,他可真是我同宗的哥哥呀,我能對他起什麼心思呀?”
蘇蘇被秦媽媽撿回來時就是個孤兒,可她身上有塊刻着她姓氏的玉牌,想來應該是她的姓氏,剛好她同阿武聊天時,發現他也姓王,那可真是巧了。
宋桢才不聽她的鬼話,隻想趕緊找借口将此人攆走,以免礙了他的大事。
蘇蘇和宋桢的新家在村尾一戶土坯院子,隻有三間房舍,一間是正房,一間廚房,另外一間才是廂房。
而且院牆低矮,年久失修,像随時都能倒塌似的。
在這裡住着,蘇蘇白天都隻能戴着幂籬,因為院牆根本遮不住裡頭,人在院裡做點什麼外頭都能看得見,很不方便。
沒有辦法,村尾能租賃的屋子有限,這個院子已經算是最好最寬敞的了。
宋桢倒是覺得沒什麼,他平日白天就躲在屋裡籌謀計劃,夜裡才與下屬們聯系,這附近住戶少,到時候門一關,沒人知道有什麼陌生人來過。
可蘇蘇是打算要在這裡跟宋桢正常生活的,她白天的時候除了小憩的時間,大多喜歡在院中種些花草,走動一下的。
如今搬到了這裡,不止出入村子不方便,生活質量也一并下降,她住的那間廂房牆瓦一股子青苔潮濕的味道,她怕是會睡不了安穩覺。
“阿桢,要不然我們還是去别的村子瞧瞧有沒合适屋子租賃?這裡太簡陋,怕你住不習慣。”
蘇蘇勸道。
宋桢本就不是來享受日子的,他得加緊時間部署在各州的暗樁行動,這裡是最方便而且最沒有人會察覺得到的地點,他隻想趕緊完成自己的大計,回到屬于自己的地方。
“這裡租金便宜,我可以給村人代寫些信來賺得費用,蘇蘇若是住慣好房子,也可以另外找地方住,或者回樓裡住,不必委屈自己跟着我,你對我這段時間的恩情,宋桢隻能來日再報。”
見他把話說成了這樣,蘇蘇心一下就緊了,“阿桢莫要自艾,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我知道阿桢能寫得一手好字,又有才華,将來必會出人頭地,到時候就不用住這樣的房子了,但是現在我能拿得出錢,我們暫時還不用住這種地方,阿桢先暫時依靠我一下,來日就輪到我依靠阿桢好不好?”
她說得那樣小心翼翼,可宋桢還是毫不領情。
“蘇蘇已經把别人帶回家了,不就是因為已經嫌我了,開始找好别人了嗎?”
他明明心裡知道不是,卻還是要那樣攻讦她,他不能任由那個叫阿武的陌生男人在這裡給他增添動蕩的可能了。
“不是的...阿桢,你聽我說...”
蘇蘇一時緊張,卻也不知該從何解釋起。
明明她在樓裡的時候很有對付男人的一套,可面對的人是她的阿桢時,她卻顯得那樣笨拙。
“那...好吧,既然你不喜阿武他在這裡,我讓他走便是。”
蘇蘇出去同阿武說了一些話,阿武點點頭後,很快就離開了村子。
她還是不敢同阿桢說起關于劉虎的事,她害怕阿桢會嫌她惹的麻煩太多,她生怕他會厭煩她。
今日要搬家,蘇蘇特意跟秦媽媽告了假在家中休息,夜裡不用再趕回城了。
難得有一夜能留在家中同阿桢獨處,蘇蘇早早燒水沐浴,心裡做了一些決定。
宋桢飯後說進林撿些木柴,一直撿到天黑才轉着輪椅回來。
他并不知道蘇蘇此時就在正房,推門進去,恰好看見水霧中泛着光暈的雪月好顔色,讓人眼暈頭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