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王元妦無奈,當他在說笑,輕歎道:“你肯陪我回門,我自是感激。隻是李氏那般性子,怕是要借機生事”
“無妨。”江焠挑眉,那好聽的聲音壓得低沉:“屆時你想掀了祠堂也好,拆了門楣也罷,自有為夫替你撐腰。”
她心一跳。
眼前這少年郎明明隻穿着尋常青衫,通身卻透着不容置疑的氣度。無論是方才震懾婆子的手段,還是此刻輕描淡寫的維護,都帶着渾然天成的氣定神閑,讓人生不出半分質疑。
一切都理所當然,并不是虛張聲勢。
那語氣裡的笃定,竟讓她恍惚覺得,便是天塌下來,這人真能給她撐出一方乾坤。
*
夜色漸深,青瓦小院的窗棂被風吹得吱吱作響。王元妦坐在榻邊,手裡捏着那隻镯子,借着昏黃的油燈光細細打量。镯子表面光滑如水,是極好的羊脂白玉。她忍不住低聲道:“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隻不過話音剛落……
“娘子這是同镯子談心?還是懷疑為夫給你的是個赝品?”卻見江焠不知道何時走了進來,他倚着門框,他半張臉浸在月色的陰影裡,卻映得那雙含情目更加波光潋滟。
真是看狗都深情。
這長相……
也不知道算不算自己撿了便宜。
“仔細瞧清楚了?”江焠修長的身影已經靠近,低下頭,薄唇故意擦着她耳畔低語,“若真要驗看,不如驗些活色生香的?”
“你……能不能正經點。”王元妦輕輕吐出一口氣,有些無奈。
火苗搖曳,映得她眼底複雜的波光微動。她又接着說道,語氣緩和了幾分:“回門那日,我若真鬧起來,你可别半路跑了。”
“跑?”江焠失笑,語調懶洋洋地,“我若跑了,誰來給我的小娘子撐腰。”
王元妦猝不及防被他逗笑,唇角梨渦若隐若現。那笑容像是枝頭初綻的海棠,明媚得晃眼:“若是我鬧個天翻地覆呢?”
“求之不得。”江焠挑着一側的眉梢,“我江某也總要配個驚世駭俗的娘子才相宜。”
……
燭火将盡。王元妦正欲解開發髻,而江焠斜靠一旁,看着美人梳洗,他衣帶松垮垂在腰間,更顯得姿态慵懶:“這地磚硬得硌人,娘子當真舍得我打地鋪?”
王元妦沒有回頭,看着銅鏡裡映出少年動人容色,她想了想:“那你……地鋪打厚點。”
“可我就中意這榻。”他突然貼近她身後,指尖慢條斯理地梳理她烏壓壓的黑發,“又不是沒一起睡過,你枕邊留的空處,睡兩隻狸奴都夠。”溫熱的呼吸撲在她的脖頸,雪白的肌膚上似乎絨毛微微戰栗,他的目光刻意停留在昨夜的那個齒痕上,依稀有淡淡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