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之還是穿着那身衣服,目光銳利,房間重重的實木門在他面前像紙糊的一樣,一碰便散。目光觸及她身上的衣服,與剛剛見面時分明不是一身,他的眸子中積攢着風暴,渾身肌肉緊繃。
房間裡的氛圍一覽無餘。所有的一切在他眼中都顯得無所遁形,香爐裡燃着的催情香......暧昧的床榻,桌上被撞翻的酒杯......
還有姜逢衣服上的淡淡水痕。
小倌伸出去的手還停頓在半空中,便感覺有一道目光,好像要把他的手給剁了。
姜逢在看見裴行之的那一刻,打了一個激靈,一瞬間清醒萬分。
看着自己與小倌挨得極緊的距離,她立馬就站了起來,朝着裴行之跑去。
“裴行之!”
“唔——”
她整個人都被扛了起來,身下的人一句話都沒有說,大步流星地走出這裡。
門外喧鬧非常,姜逢甚至聽見其他隔間裡有人在竊竊私語,“這莫不是哪家夫人出來偷腥,被丈夫當場抓到了吧。”
這些亂七八糟的話語不受控制地飄進姜逢的耳朵,她的臉越聽越紅,她羞赧地拿袖子捂住自己的臉。
嗚嗚,好丢臉。
到了外面,一片寂靜無聲,夜色如墨,隻有少數人家門前還挂着燈籠,照亮了路面。
姜逢的腳才剛剛落地,便又被打橫抱起,抱上了馬。
耳邊風聲呼呼,彰顯着駕馬的人心情暴躁。
姜逢的腰被牢牢鎖住,她反坐在馬上,身體之間與他沒有任何縫隙。
裴行之身上梆梆硬,硌得她生疼。但是姜逢卻不敢說一句話。
剛剛那些人說對了,她現在就好像那些捉奸的妻子。
更别提,她剛剛還在出軌路上碰見了裴行之,還撒了謊。
她窩在他懷子,思緒滿天飛,胡思亂想着,夜晚沁涼的風都被擋在了外面,沒有絲毫吹到她,反而被摟的更緊。
一路疾馳,他們到了裴府。
她被裹在鬥篷裡,腳都沒沾地地進了屋,進了裴行之的寝殿。
鬥篷被單手掀開,扔到地上,她整個人則被扔到了床上。
還沒來得及爬起來,裴行之便已經壓迫感十足地欺身而上,擠入她的膝蓋之間。
姜逢有些害怕,不是害怕裴行之對她做些什麼,而是害怕裴行之誤會。
“裴行之——”她軟軟地叫着他的名字,眼尾泛紅,有水光浮現。
莫名地,裴行之有些慶幸自己沒有用假名接近她。
若是她在床上,還叫着其他人的名字,他不敢想象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他抓着她的衣襟的手停頓了一下,但隻是停頓了一下,他的目光緊盯着她胸前的那片濕潤的布料,“他碰你這兒了?”他的目光上移,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
姜逢迷茫地搖頭,“這是我不小心灑的酒。”
裴行之的目光凝滞,不知道有沒有相信她的說法。
姜逢見他沒有什麼反應,不由伸手,挂在他的脖子上,借力挺起上半身,“啵”地一下親在了他的下巴上。
裴行之沒有反應。
姜逢不滿,又接連親了幾下,“啵啵。”
她緊盯着裴行之的臉,也不管他有沒有反應,嘴唇向上挪着。
就要得手時,嘴唇前面突然被一隻手抵住。
“嗯?”
裴行之伸出大拇指,在她的嘴唇上摩挲,她的嘴唇變得更加嬌豔欲滴,他的眸中多了一股暗色,“泱泱,你騙了我。”
姜逢的眼珠轉了轉,有些心虛,挂在他後頸的手指不自然地點了點。
“别想着找理由了。”裴行之從她身上起來,“去換身衣服吧,将身上的濕衣服換下來,不是不舒服嗎。”他淡淡地看了她雪白的脖頸一眼,什麼痕迹都沒有。
姜逢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偃旗息鼓,呆呆地坐了起來,“啊?”
經過剛剛的一通折騰,她的發钗垂落在了床上,有幾縷發絲黏在臉頰側邊,看上去有些嬌憨可愛。
裴行之粘膩的視線從她臉上挪走,“我這裡沒有女子的衣服,隻能找一件我的給你穿,介意嗎?”
姜逢的注意力全在前面的那句話上,眼睛一亮,連後面他說了什麼都沒有聽見,“好~”
她的眼睫撲閃撲閃地,看着裴行之笑眼彎彎,“裴行之,你不生氣了?”她悄悄挪了幾步,擡頭看他。
裴行之抿着嘴唇,沒有看她。
姜逢嘟了嘟嘴,絞盡腦汁才想出來一個解決措施,“我答應你一件事情,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裴行之低頭看她,“你好像已經給我許下了很多個心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