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彼該爾猛地驚醒。
她驚恐地捂着胸口,腰後的尾巴猛地僵立住,上面的絨毛全炸開了。
活像一隻被撸到應激的貓。
啊啊啊啊啊,誰能告訴她,她為什麼會做這麼離譜的夢?!
她怎麼會夢到小天使和她嗯嗯那啥、這樣又那樣的?!
撒旦大人在上,她對小天使可從來那種想法……
等等,這種誓言可不能發給撒旦大人聽,萬一真被聽見了,那她和小天使同居就暴露了。
不行不行。
‘愛彼該爾,冷靜一點。
你隻是被之前“小天使和你在古堡裡度過三天三夜發I情期”的猜想吓到了,才會做這種夢。
嗯,就是這樣。
你冷靜一點,隻是夢而已。
隻是夢而已。’
愛彼該爾瘋狂給自己洗腦,勉強冷靜下來後,憋在喉嚨裡的氣終于喘了出來。
但這一喘,她又忍不住回味起夢裡天使在極為難耐時從喉間溢出的喘哼——
回味起喘哼,她又忍住回味起更多。
比如那雙被她用項圈遮住的水潤藍眸,比如那截被她握住的細腰。
啊啊啊啊——救命,冷靜不了一點。
這讓她以後還怎麼面對小天使!
說小天使小天使到。
以利亞忽然出現在院子裡,把愛彼該爾吓了一跳。
天使複雜地看着她,惡魔現在這麼讨厭自己嗎,自己隻是像往常一樣出現,她就如臨大敵。
天使重重地抿了下唇,終究還是開口問:“你怎麼了?”
愛彼該爾非常快速地将目光從她嘴唇挪開,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問:“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
她總不能說:诶,你猜怎麼着,我剛剛做了一個和你有關的春I夢。
但這個問題她倒也是真的想問。
畢竟小天使這些天也不知道在忙什麼,每次都忙得很晚,追她維持契約都是卡着點。
而現在,才不過晚上八九點的樣子。
以利亞神色忽然嚴肅起來,雖然愛彼該爾自己都很疑惑和不确定,自己能從那張一直平靜——甚至在夢裡幹那種事都還那麼平靜的臉上、看出嚴肅來。
“我想和你談談。”
“巧了,我也想和你談談。”愛彼該爾挑了下眉,原來小天使和她這麼心有靈犀。
以利亞怔了下:“那你先說。”
“不,你先說。”
就算小天使現在因為“和信徒說她的壞話”主動向她道歉的話,她也要好好考慮考慮才能決定要不要原諒。
呵,誰叫她們惡魔最是心胸狹窄。
小天使順從點頭:“好,那我先說。”
“等等。”惡魔忽然打斷了她。
天使眼眸一顫,正以為她反悔不想談了,就聽她說:“坐下說。”
然後從惡魔空間取出了她收回去快十天的另一把睡椅。
惡魔把睡椅又拉近了一點,見天使盯着她發愣,拍了拍睡椅:“怎麼?你更喜歡站着?”
天使回過神來,在睡椅上坐下,這麼久沒坐,她竟有些不習慣。
“繼續說。”惡魔用手肘支在扶手上,朝她捧着臉說。
天使怔怔地看着她,她好久沒跟清醒的惡魔這麼親近過了。
“怎麼又不說話了?”惡魔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天使再次回過神來,她垂下眼眸,道:“舞會上的那具女屍我已經查清了。”
愛彼該爾沒想到她想說的,竟然是這個。
她眼底幾乎是頃刻間就冷了下來。
她輕輕笑了下,語氣忍不住又夾雜上了幾分譏諷:“查清了?”
“怎麼?小天使是找到我殺人的證據了?”
天使忍不住皺了下眉:“别這麼說。”
惡魔歪了下頭:“為什麼不能這麼說?”
“因為不是你。”
天使擡起眼,認真地看着她。
所以不要總是這樣诋毀自己。
一如初見時,惡魔輕而易舉地讀出她眼裡的未盡之語。
愛彼該爾唇邊的笑意消失,她深深地凝視着天使那雙藍眸。
又是那樣的清澈如洗、純淨無辜。
一如夢裡。
但惡魔這次,從那片平靜的海面上,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于是她終于沒有譏諷,而是同樣平靜地問:“所以你一開始就覺得那不是我做的?”
天使毫不猶豫地點頭:“嗯。”
惡魔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忽然開口道:“和我在一起相處——”
“你是不是覺得很累?”
“是不是覺得每分每秒都是折磨?”
“但又要因為願望強迫自己忍受,是不是覺得很委屈?”
一臉三問,語速很快,後一個字壓着前一個字。
看似平靜,實則咄咄逼人。
天使錯愕地看着她,一時沒有說出話來。
而在天使猶豫的這幾秒裡,惡魔終于明白了自己對于對方有多在意。
她既想對方回答,又不想對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