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霍君安本就有脫身的辦法,誰知道在長春宮看皇帝發瘋到一半就又受傷了,隻得将計就計,以此來脫身。
隻是這次,自己遇刺的消息,又成了壓死皇帝的最後一根稻草,導緻皇帝吐血暈厥。
如若皇帝明日還不清醒,這KPI可如何完成?
霍君安看着段稚知圓圓的頭頂...真想捅死她重新來過。
拂袖而坐,霍君安右手解開衣領,半脫下外袍露出劍傷來。
“啊!”段稚知下意識舉手擋住自己的臉,卻又因傷口疼痛,忍不住大叫起來。
她張開手指,眼睛透過指縫,緊緊鎖定霍君安的肩頭。
“督公,讓屬下來吧。”穆成遮收劍,自然的拿過傷藥為霍君安上藥。
重置第二十三次,痛感疊加23%。
“KPI,你如何打算?”霍君安率先開口,似乎絲毫不受疼痛的影響。
段稚知卻痛得脫力,她攤在太師椅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滴落。
穆成遮心裡奇怪,督公上藥,這女人怎麼看起來比督公還痛。
待藥上完,段稚知直覺仿佛身體被掏空,她拿起糕點塞嘴裡。
也不管糕點渣會不會往出噴。
段稚知知道有多痛,斷定現在霍君安也沒力氣跳起來捅自己,“先交換信息吧督公大人,皇帝那邊什麼情況?”
霍君安将長春宮的一切簡短講與段稚知聽。
“暴君啊...”段稚知眼神空洞,有氣無力,“死兒子又死了老婆,正是交心的好時候啊。”說道此處,段稚知又啃一口點心,“再來倆紮啤酒,不怕撬不開他的嘴。”
段稚知話說得荒唐,穆成遮在一旁聽得雲裡霧裡,隻是他懂,不該知道的就不要知道。
不過看段稚知和督公交談得有來有往,穆成遮心中對段稚知的身份又有了更深的認知。
“紮啤為何物?天道分期給的獎勵?”霍君安問。
段稚知噎住了,她像一隻快渴死魚,軟軟地捶着自己的胸口,想要順下去。
如果可以,霍君安甯願自己一人背負天道分期的命債,而不是有一個吃糕點都能把自己噎死的盟友。
他閉眼呼氣,忍下想殺人的沖動,給穆成遮遞了個眼色。
穆成遮忙去給段稚知倒了杯水。
“謝了啊,男同。”段稚知喝下水,偏倒在椅子上,“酒,我想到辦法了!你能不能先把皇帝灌醉?”
霍君安太陽穴突突跳着,這女人是說給剛暈厥昏死,身邊有精武衛的皇帝灌酒嗎?
“說。”不過霍君安還是想先聽聽她的想法。
段稚知說完,這确實是個好想法,甚至可以說是個妙想法。
但還是那個問題,怎麼把剛暈厥昏死,身邊有精武衛的皇帝灌醉呢?
“找死。”霍君安點評段稚知的計劃。
“我們還怕死嗎?”段稚知坐正。
霍君安被問得一愣,轉而輕笑。
目前也沒有更好的方法了,如若失敗,不過是疼痛而已,他緩緩說道:“那便這樣,隻看你是否能辦到。”
“罷了,驗屍!”霍君安大手一揮敲定此事,“成遮,去找承玉回來,老宅的事且放下。”
“是。”穆成遮應下告退。
日落月升,夜幕降臨。
二人在昏黃的燈光下細細查看屍體,除卻屍體上有大小不一的褐色斑塊,并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收獲。
宮女那撕裂的嘴角、可怖的面龐讓段稚知心裡直發怵,她不由自主地向霍君安貼近。
霍君安本就讨厭與人接觸,更何況二人都出了一身汗,他擡手捅了段稚知一肘子,把人推遠了些。
“你!你讓我拉一會...”段稚知拉住霍君安的衣袖,眨巴着眼睛,可憐地盯着霍君安。
“怕?”霍君安拿話激她。
段稚知以為霍君安松口,連忙抱住他的胳膊,點點頭,“怕了...”
“...”霍君安嘗試幾次想要抽出自己的手臂,奈何段稚知抱得太緊,肩上還有傷口。
隻聽匕首出鞘之聲。段稚知猛然放開手,做投降狀,“我不拉你了!”
還是那句話,人還是多放過自己。
霍君安問她,“你有何發現?”
“不..不敢看。”段稚知在現代唯一見過的屍體就是自己被撞飛的那具。
白日裡人多,又在興頭上,倒不覺得害怕,可現在陰風陣陣,段稚知是真怕了。
“死士。”霍君安蹲在屍體前捏開她的下颌,查看嘴裡,查找一番确實沒什麼線索。
段稚知隻匆匆瞟了一眼,隻見宮女牙龈發黑嚴重,她瞬間聯想到某天半夜在某音上刷到的科普内容,脫口而出:“汞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