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段稚知掐住自己脖子,站在原地幹嘔,“咳咳咳,什麼東西...”
承玉首先看向霍君安,得到督公的眼神立馬上前捏住段稚知的手腕,仔細把脈。
除去血氣有缺,并無其他怪象。
他閉眼,屏氣凝神,試圖從脈象中察覺出異樣。
“如何?”霍君安問。
段稚知倚靠着紅柱,雙手快速地撫着胸口,竭力想要強壓下内心那翻湧的惡心感,“yue,我要吐了。”
究竟是吞了一隻剛從茅廁飽餐一頓的蒼蠅更難受,還是吞了一隻從死了一天的屍體裡爬出的蟲子更讓人作嘔?
段稚知毫不猶豫地選第二個,特别是那具屍體昨晚還詐過屍。
怎麼突然感覺頭暈乎乎的呢?
段稚知反手緊緊拉住承玉,虛弱地吐出一個字:“救...”
“段姑娘...并無大礙啊。”承玉有些無措地看向霍君安。
驟然間,段稚知隻覺心髒一陣如撕裂般的刺痛,仿佛有人活生生地将她的心髒撕扯成兩半。
她雙腿一軟,跌坐在地。
雙手死死捂住心口,像離了水的魚一般,艱難地渴望着呼吸。
“督公!”穆成遮見剛才還看似安然無恙的霍君安此刻也面露痛苦之色,趕忙上前,穩穩扶住他。
霍君安手緊緊摳住太師椅的把手,知道不能再讓王施鞅一行人再留在此地了。
他從喉嚨中擠出,“送客!”
“咳哈——”段稚知撐着地,從嘴裡吐出黑血來,她太陽穴青筋暴起,又有血液似噴射狀從段稚知口中吐出。
“是蠱!此女被蠱寄生了!”王施鞅帶來的仵作突然高呼,他捂住口鼻,護着王施鞅退後幾步。
王施鞅也擡袖遮掩住口鼻,他看向霍君安道,“督公,這已經不是死了一個宮女的事兒了,大朝皇宮竟有人使用南疆蠱毒!你這可心之人,本官今日是必定要帶走審問,劉貴妃遇刺之事跟此事相關也未可知。”
說罷,他向身旁兩名武衛使了使眼色。
那仵作也适時往武衛身上撒了驅蟲的藥粉。
承玉從腰間撥出三根毒針擋在段稚知身前,而穆成遮則是毫不猶豫地拔刀指向王施鞅
“督公是要一意孤行?”王施鞅說話間,胡須随着氣流微微顫動,他朝着皇帝所在的方向拱手拜了拜,“如此,隻好叨擾叨擾陛下了!”
霍君安雖沒有吐血,但他能分毫不差地感受到段稚知所承受的痛苦,他緊緊捂住胸口,連端坐都變得極為艱難。
“來人,封鎖長清殿!”王施鞅拂袖而起,氣勢洶洶,他點明仵作,“你等随我面見陛下。”
說罷,一行人帶着女屍,風風火火地離開了長清殿。
“督公!”穆成遮收劍,滿臉擔憂地喚道。
霍君安顫抖着手指向段稚知。
【天道分期:金絲母蠱綁定已完成!請宿主妥善使用喔~】
聽到系統那欠揍的歡快女聲,段稚知這才感覺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漸漸退散去。
她躺倒在地看向霍君安,嘴角的黑血還在不斷下滴。
此時此刻跟任何人訴說剛才的痛苦都表達不清。
隻有霍君安,他一定知道自己有多痛。
承玉與穆成遮皆以衣袖掩面往後讓了幾步,都怕她體内的蠱毒。
“怎麼回事?”霍君安此刻也緩了過來,他走向段稚知,扯住她的衣領把人提了起來。
“咳咳。”段稚知咳嗽,嘴中的黑血飛濺在霍君安白皙的臉頰上分外明顯。
“督公小心!”承玉出口制止,“段姑娘身中蠱毒,怕是...”
霍君安生生按下捅人的沖動,擡手示意承玉不必多嘴,他抹去臉上的黑血,皺眉道,“惡心。”
段稚知心又一陣抽痛,不知道是金絲母蠱的作用還是被霍君安氣的。
她還想故意咳嗽兩下,被捅死算了,再痛也痛不過剛剛。
不過霍君安洞悉了段稚知的意圖,還沒咳就被霍君安捉住手,自己按住了自己的嘴。
“督公,現下王施鞅已經去面見皇帝,要不屬下把人都召回來?”穆成遮問。
“不必,叁去給淮王送信,其餘人便守在長清殿,王施鞅若真能在今日将皇帝請來與本督對峙,也算是他的本事。”霍君安從領口處取出一封信件遞給暗衛叁。
上輪,皇帝這日還在暈厥當中,本想把私藏的那枚極品參丹用于喚醒皇帝,助瘋女人完成KPI的,現在看來也用不上了。
“都退下。”霍君安發話,承玉與穆成遮對視後便往殿外退去。
到門外時,果然已經有皇城武衛看守殿門了。
穆成遮掀開擋在自己面前的兩把刀。
武衛拔刀指向穆成遮,“王大人有令,任何人不得離開長清殿半步!”
“不走!我就站門口。”穆成遮啧了一聲,撞開刀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