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中,石女突然冒出這麼一個念頭。
——楚忠良也許說的不錯。
她是妖孽,是天生的殺神。
千萬年的沉寂都比不上此時暢快的一分一毫。
石女終于明白,在選擇成為“潮妹”那一刻,她就永遠帶着“潮妹”的血影前行。
但是……這種感覺也并不差。
不是嗎……?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視線中每一個劃過的人臉面上都染上恐懼。
這種鮮活的情緒比之前面部表情俯視她時好看太多。
雖然石女看膩了恐懼,她更喜歡看到人們笑。
但如果隻能從恐懼和無視輕蔑中選擇一個的話,還是恐懼吧……
這些須眉濁物,不堪一擊,不值一顧,卻妄自尊大,嫉賢妒能。
如果不能和平的達到目标,那就讓血色浸染這一切。
紅绫如同滔天河水環繞,死亡與新生同時出現在這片血腥神聖的戰場。
“……”
天兵潰不成軍,被所向睥睨的朱纓槍吓破了膽,各個丢盔棄甲,膽戰心驚,轉身就要逃跑。
紅绫微動,像貓見了老鼠就要飛撲出去,然而石女心念一動,那頗具人性的法器猛滞,停在原地,最終并未阻攔天兵離開。
這下像是給其他人提供了榜樣,不少早已疲态的天兵天将皆心思動搖,想要回天求援或是其他。
然而,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隻見,忽然一股無形的威壓傾斜而下,将所有人的腳步定住。
緊接着,天邊飄來陣陣梵音,彩鳳青鸾盤繞頭頂,绮霞流丹,仙音陣陣中,一道金光忽灌頂,化作一隻緩緩綻開的金蓮。
一抹紅痕不知何時出現她額間。
朱紅肅穆,殺氣凜然。
石女放緩手中動作,神色若有所思地擡手摸了摸額間。
殺劫已渡。
原來,在石女對生出退意的天兵手下留情時,殺劫便已算渡過。
對面天兵将領早已大汗淋漓,見此異狀他目光大駭,嘴唇顫抖,看着對面金光加身,頭頂蓮花的石女幾乎說不出話來。
他怎麼看不出石女已經渡過殺劫,如今功德圓滿,即受人間香火供奉又有皇天後土認可,這樣的待遇可不是普通神仙可比的。
如今,就算他向天庭禀報,恐怕也不會有人站在自己這邊,反而很大可能會向對面的石女抛去橄榄枝。
越是細想,天兵首領越是不安。
他是根本打不過石女,先前那場打鬥,石女越戰越強,幾次險象環生,将他打得萌生退意。
如今她殺劫已渡,修為更加難測,自己不若暫且撤退,且看天庭安排。
至于什麼弑親什麼改朝換代,陰陽颠倒,這都不是他能管的事了!
如此想着,天兵首領顧不得潰散的隊伍,連忙趁石女發呆之際,迅速扯過披風化作一陣風,撤回天庭。
——
不出天兵首領預料。
天庭得知了情況,确實沒有追究石女罪責,反而另派兵馬前去诏安。
但石女的反應超乎所有人預料。
石女拒絕了天庭的诏安。
她難不成真的以為自己能硬整個天庭不成?
隻是打赢了一個普通的天兵首領,難不成就覺得天庭無人,竟然敢行如此蔑視之舉?
随着石女的拒絕,越來越多仙人知曉這件事,凡知此事者,無不啧啧稱奇,暗自期待事情最後的發展。
雖然對出了這麼一樁新鮮事感到驚奇。
但實際上沒多少人認為石女能抗下整個天庭的施壓。
所以當人們再次關注此事時,派去诏安的軍民被暴打一頓,狼狽地回到天庭禀報此事時,感到一陣震驚。
這麼能打!
好久沒出現這麼能打的新神了。
大家震驚之餘,不由生出更大期待來。
從金翅竊國到新神出世,再帶诏安被拒,這一環扣一環,簡直幾千年難見啊!
一時之間,诏安一事成為讨論度最高的話題。
不過在得知最新派出的诏安将領身份後,讨論戛然而止。
天庭公認能打但擺爛的戰神,扶桑。
一位外表與戰力完全不符的笑面虎。
扶桑的氣質完全不像傳統武将,反而有幾分文绉绉。
看起來好說話,但完全不,不僅不好說話,還經常笑眯眯地坑人。
被扶桑坑過的衆神仙提起這個名字下意識打了個寒戰。
有人唏噓:“完了,完了,石女這次是完了,看來是沒什麼後續了。”
好不容易熱鬧起來的話題即将結束,衆人還有幾分遺憾。
有仙官随之附和:
“可不是嗎!就是沒想到居然把這位請來。”
知道幾分内情的人搖了搖頭:
“是扶桑主動請纓去的。”
“主動?”
聞言,聽到這話的幾位仙官瞪大眼睛,差點跳起來。
西邊出太陽了還是他們聽錯了?
向來不愛插手天庭各項公務的扶桑轉性了?
“難道是……?”
半晌,有仙官苦思冥想,猜測道:“……也許是扶桑上神想找人打架?”
“……”
衆人思考一陣,紛紛覺得很有道理。
“我怎麼覺得不太對勁?”
有仙官小聲道:“扶桑上神真的是去找石女麻煩的嗎……”
“嘶——”
想起這位上神來到天庭前的種種事迹,幾位仙官對視一眼,感覺有點不妙。
“好像,似乎……還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