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女不語,一味狂揍。
“!!!”
“我去!”
密密麻麻槍影在紅纓中閃動,扶桑忍不住擡起闆斧,朝對面揮去。
一邊打一邊勸:“我說真的,姐們你仔細想想,加入天庭也沒什麼壞處不是?”
越聽石女越煩,攻擊也越發密集暴躁。
不知不覺,扶桑的話漸漸變少,二人又纏鬥到一起。
直打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海水咕噜噜冒泡,快被兩人打鬥時洩出的法力燒開了。
“……妬兒。”
一道無奈又慈愛的聲音從天際遙遙傳來。
南海界,蓮花台的虛影逐漸浮現,慈航真人的身影越發清晰。
背對着那邊的石女動作一頓,槍尖停在闆斧前微顫。
朱纓槍沒有刺下。
冼妬心中頓時升起一股酸楚,她一時間僵立,不知該如何面對師傅。
“慈航真人?”
她聽到對面驚訝的聲音。
扶桑詫異地看了看天邊出現的慈航真人,又看了看垂頭不語的冼妬。
心中有幾分猜測。
“……師傅。”
半晌,冼妬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站在慈航真人座下。
“徒兒受苦。”
慈航真人歎息道。
沒想到師傅第一句話是說這個,冼妬内心的委屈再也抑制不住。
“……”
她默不作聲地擦了擦眼角淚水,哽咽道:“師傅,我好想你。”
“……好孩子。”
恍惚間,冼妬似乎聽到師傅一聲歎息。
一隻溫暖的手輕撫頭頂。
她忍不住陷入怔愣。
“徒兒既然已經渡過重重劫難,何不上界封神?”
聞言,冼妬立馬回神,她張口連忙要向慈航真人解釋,卻見她輕輕搖了搖頭。
目光投向她身後。
身後……
冼妬的目光也落在扶桑身上。
突然面對兩雙眼睛,扶桑一愣,忽然明白了什麼:“……”
“哎呦——!”
祂在冼妬震驚的目光中,非常誇張的捂着胸口大叫一聲,身子朝後一倒,重重跌倒在地。
一隻眼瞟着這邊,一邊朝趕過來的天兵天将們大聲喊道:“不愧是慈航真人門下弟子,朱纓槍無人能敵!實力恐怖如斯,甘拜下風!甘拜下風——!”
甚至重複了一遍,強調“敗”字。
冼妬:“……?!”
她大受震撼,下意識回頭去找慈航真人,卻根本沒有找到。
不知何時,慈航真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原地。
而……扶桑還在用自己抽象的表演方式賣力表演,指揮一幫天兵天将把自己擡走。
“哎呦哎呦,小心點小心點,我胸口被打得好痛!”
“?”
一旁的天兵無語地看了一眼扶桑捂着肚子的手,任勞任怨地招來擔架,非常流暢地将祂扶起,擡上擔架,擡走。
冼妬:“…………”
她滿臉茫然,下意識伸手挽留。
不料,看見她這個舉動的扶桑連忙催促,天兵走的更快了。
轉眼間,就消失在天際。
“……?”
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仿佛已經演練過無數遍。
看得冼妬眼花缭亂。
獨自一人留在海岸的冼妬似乎察覺到什麼,她并不能确定心中的猜測。
但是……想起扶桑臨走前的眼神,冼妬忍不住擔憂:
真的有人相信祂這麼浮誇的演技嗎?
——
實際上
确實跟冼妬擔心的那樣。
無人相信石女把扶桑打成重傷。
但是由于扶桑的表演過于賣力,祂甚至躺在淩霄殿上都沒有放棄那副擔架,表現得幾位凄慘,哭訴得聲淚俱下。
同時,石女師承慈航真人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所以,大殿上的氣氛相當詭異。
扶桑在假嚎,所有人都看出來了。
但沒人敢拆穿。
同樣,扶桑的态度也不言而喻。
大殿上,衆人先是沉默了一陣。
“衆愛卿有什麼見解?”
直到大殿上傳來大帝的問話。
有仙官貼心地遞上解決辦法。
一個長須老者上前,輕撫白須,笑道:“陛下,依老臣看,石女雖有幾分沖動,卻也算得有勇有謀,嫉惡如仇,小小年紀就有如此能耐,未來不可限量。縱然年歲小犯過些錯,卻也功過相抵,說到底也是至純至孝之人。”
“老君的意思是……?”
白須老者笑眯眯:“何不派遣天使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好言相勸呢?既少了一場兵戈,又彰顯我天庭寬容之态,如此豈不兩全其美?”
“嗯……”
聞言,衆人點了點頭,甚為贊同。
“既然如此,那就派老君你前往吧!”
“是,老臣領命。”
說罷,一場淩霄朝會便散了。
“诶……等等!扶桑上神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