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樓丹閣,飛檐聳立。
今日赤霞殿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們大将軍呢?”
扶桑大刺刺地徑直闖入内殿,身後侍女一邊小步跑一邊試圖阻止,然而扶桑始終快她們一步。
“上神……上神!您等等!我們家殿下今天心情不好,您……”
侍女默默在心底想:您這樣進去,恐怕少不了一頓打。
“诶——”
扶桑擺手,語氣詫異:“心情不好,為什麼心情不好,難道是太無聊想找我玩又不好意思?”
侍女:“……”
随口猜測完,扶桑沒有聽到回複,下意識扭頭看向身後。
卻不料一道低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扶桑,你來幹什麼。”
扶桑動作微頓,旋即笑眯眯轉頭:“來找你玩啊。”
紅衣紅绫的少女面無表情,不知何時出現在殿中。
聞言她看了眼扶桑,警告道:“不許欺負赤霞殿的侍女。”
旋即沒有搭理扶桑,扭頭往裡走。
“诶?”
見狀,扶桑越發詫異,祂幾步跨上前,與冼妬并肩而立,問道:“你這是怎麼了?從上次回來後就一直心情不好。”
“……”
冼妬撇嘴,心想心情能好就怪了。
母親不知何時能相見,昔日朋友也生了隔閡,楚忠良又隻能放他活着。
雖然他現在活得估計也挺别扭難受,但是隻要一想到他還在某個角落蹦跶,而冼夫人卻已經躺在冰棺無法動彈……冼妬就生氣。
而且……上回下界尋妖還有一個目的。
就是找到當時逃走的妖孽。
當日神明台度雷劫,隻顧着緊要,事後想起放走了城外冼妬見過的那隻鸩鳥。
留着也是禍害,說不定再生禍患。思來想去終究是心頭大患。
可惜也沒有尋到。
啧!
越是這麼想着,冼妬越發煩躁,連帶對提起這事的扶桑略有微詞。
她輕睨扶桑,直言:“我今天不能陪你玩了,我得下界去。”
“又下界?”
聞言,扶桑有些驚訝。
“還有還有!”祂不滿地嚷嚷道:“咱倆誰陪誰玩啊!”
冼妬翻了個白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靈石化身,真當我是小姑娘不成?”
她輕哼一聲,有些不悅。
見狀,扶桑笑道:“我當然清楚,可是你不想做石頭,你想做冼妬不是嗎?”
聞言,冼妬目光微凝,沒有反駁。
“何況你這做派,分明就是孩子心性。”
祂搖頭唏噓。
在冼妬逼人的目光下,扶桑淡定說完:“跟朋友鬧别扭還非等對方認錯,你倒是也不想想,你那條朋友能不能進來你赤霞殿的大門。”
……?
聽完祂的話,冼妬先是疑惑對方怎麼知道。
又因為話中的意思陷入思考。
等等……什麼叫進不了赤霞殿的門?
冼妬真誠發問:“什麼意思。”
“嗨,字面意思呗。”
扶桑說道:“我之前在你門口看到過那條龍晃悠的身影,但是你不是在閉關就是下界,他一個品階那麼低的小官怎麼進來。”
“要不是看他太弱,我還以為是你在天庭得罪的仇家上門要說法呢。”
祂敲了敲桌子,“來點酒。”
“。”
“沒有。”
冼妬滿臉冷漠:“不要帶壞小孩。”
扶桑:“?”
“誰?”
“你嗎?”
冼妬淡定點頭,施施然化為被劈滅時的肉身模樣。
她擡眼看向對面,微微揚眉:“我,不像嗎?”
朱唇粉面的女娃娃歪頭輕笑。
“咳——!!”
“咳咳咳——”
冼妬看着被一口茶嗆到的扶桑,目露嫌棄:“虧你還是大神,被一口水嗆成這樣。”
扶桑:“……”
祂此時有苦說不出。
半晌,扶桑平複下來。
祂撫着胸口,喃喃道:“虧得我來給你送信,你卻這麼對我,真是讓人傷心。”
“送信?”
冼妬疑惑,“給誰送信?”
她還有能送信的人?
沒有管扶桑的自哀自怨,在相處的時間内冼妬早已看透對方本性。
反倒對祂口中的消息生出幾分期待。
扶桑反駁:“不是給誰送信,是有一件消息要告訴你,你一定感興趣。”
聞言,冼妬興緻缺缺,“什麼信息。”
“你之前一直在找的鸩鳥,有線索了。”
“!”
冼妬一下坐直身子,眼睛微眯:“……這倒真是個好消息,在哪?”
扶桑也不賣關子,祂揚眉,神色耐人尋味:“聽說西方金剛武神,最近新得了個坐騎,是一隻身長數尺,漆黑似濃墨的鸩鳥。”
“金剛神素來喜愛渾身羽毛如金屬光澤的寵物,最近不知為何一改常态,收了隻鸩鳥。”
短短數句話透露出不少信息。
冼妬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她下意識呢喃:“……又是西方。”
“嗯哼,怎麼說?”
扶桑聳了聳肩,一副祂隻是提供消息,其他一概不知置身事外的模樣。
怎麼說?
冼妬看了祂一眼。
“……”
扶桑微動,直起身:“這麼直接?”
冼妬不答,直接道:“我出門一趟。”
“不是!”
扶桑一把扯過她,頭疼道:“你等等,等等!”
“都是同事,就這麼過去不太好吧。”
“這可是天庭诶!”
冼妬停住腳步,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按照扶桑的性格……
她懷疑的看向對方,問道:“那你說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