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推開大隊長家的院門,王建剛正翹着二郎腿癱在藤椅裡。他後腦勺壓着印有“為人民服務”的枕巾,手邊擺着瓜子,嘴裡嚼的草根随着哼唧的小調上下晃動。
晾衣繩上迎風飄着件的确良襯衫,這是當下最流行的襯衫款式,一件要十塊錢,整個大隊沒幾個人穿。
他眼皮都沒擡,泛黃的老頭背心卷到胸口,露出松垮的肚皮,細金鍊子在汗津津的脖子上晃蕩,那是他前妻臨走前被他偷藏的嫁妝。
直到瞥見程心七分褲下露出的一截蔥白小腿,才鯉魚打挺蹦起來。
“稀客啊!”他笑容谄媚,慌忙扯下背心下擺,站起來用沾着瓜子殼的蒲扇“啪啪”拍着空位,眼睛卻往陳瑩穿着的卡腰襯衫領口瞟,陳瑩年紀小發育好,這小丫頭領口開得真低,以後孩子口糧管飽。
王建剛跟兄弟們評選過大隊婦女們的身材。薛寡婦身材圓潤豐滿,當屬極品。陳瑩這個沒結婚的丫頭竟然不逞多讓,襯衫在胸前繃得緊緊的,小腰又細。程心在他眼裡屬于長得好看,衣服裹得嚴嚴實實沒啥看頭。
他眼裡閃過心虛,以為陳瑩給家裡告密了。
程心開門見山表明來意,“王建剛,我妹子想搭你們的牛車去集上賣菌子。”
王建剛搓着脖子上的金鍊子讪笑,瞥見陳瑩手上結痂的痕迹,想起分肉時自己多昧下的兩斤後腿肉,他嗓門陡然拔高,似是為了掩飾心虛,
“行啊,牛車地方大着呢,她躺着都沒問題。”
陳瑩在程心面前裝作和王建剛不熟的模樣,絲毫沒有引起程心的懷疑。
王建剛讓開藤椅:“程心,坐下聊會呗。”
程心想到自己托人辦事,不好直接走掉。
她自己搬了院裡的小馬紮,沒有坐王建剛的熱闆凳。
“你們怎麼遇上的野豬?”她和耿雲野翻了兩座山都沒見着野豬的影子。
王建剛唾沫星子飛濺,“我們追着一隻野雞,尋思着能找到野雞窩,誰知道越跑越深,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瞅見野豬窩了。”他們早就編好了說辭,确保每個人不會說漏嘴。
昨天在大隊吹噓一下午,他自己都信了他們編的鬼話。
陳瑩坐在王建剛的位置,她忽然彎腰紮褲腳。王建剛單手搭在藤椅靠背,不經意低頭瞥見她領口繃出山峰似的高聳,豬油似的白嫩。
王建剛喉結“咕咚”一滾,眼珠子黏在那道起伏的弧線上,後半截話卡在嗓子眼直打轉。
他對小丫頭沒啥興趣,架不住陳瑩總是勾他。本想拉着程心聊聊天,讓她見識自己的威風八面,結果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陳瑩的身上。
他心不在焉伸着手比劃,“那野豬獠牙得有這麼長...”
程心提出質疑:“你們逮野雞還扛獵槍?”
她覺得王建剛在吹牛,跟編故事似的。不過想到他膽小怕死的性格,抓野雞帶獵槍似乎不突兀。
王建剛嬉皮笑臉道:“幸好我有先見之明,所以說我有領導風範,未有綢...未雨綢缪!”
程心忍住翻白眼的沖動,看來王建剛是鐵了心想繼承他爹的位置。
話不投機半句多,程心待不下去,陳瑩說要留下來商量出發時間,程心自個回了家。
陳瑩并不介意被王建剛火熱的眼神打量,她要的就是走到哪都成為萬人迷,為自己謀取便利,上一世她就是太依賴廢物系統。
陳瑩故意伸懶腰,露出纖細的腰肢,“賣野豬崽得給我分錢吧?”
王建剛搓着手掌:“當然,不過野豬沒你的份,這個錢要給大隊上交,你得體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