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加起來,少不了要花不少錢,那場冥婚蹊跷點太多了。
“也不知道使了什麼鬼把戲,把人好好的姑娘迷了心智,死活要跟他一個臭土豆!可是那又怎樣,他們終究是沒有緣分。”說道最後,神婆臉上洋溢着小人得志的表情。
“終究是沒有緣分,”何包蛋抓住重點,她聲音都拔高了些,“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神婆一下子清醒過來,有點慌亂,眼睛有着很明顯的躲閃。
神婆擺擺手說:“意思就是楊家那小子死的早!”
絕對不是。
何包蛋眸色一沉,那句話顯得太過于突兀。
應該是剛才神婆說漏了嘴。
人都是這樣,在看不慣比自己差的人,在某一處比自己稍微好點時,就會低損。
同樣,在對方不好的時候,心裡就會暢快,這種‘暢快’壓在心裡太久無人訴說,就會在談話間就會‘得意’出來。
這也是為什麼剛才神婆诋毀人家時,何包蛋不做聲的緣故,等的就是這個‘線索’。
無論如何别人怎麼說,至少在所有人的口中,江柔雅是喜歡這個楊獨苗的,而楊獨苗帶女朋友回來的目的估計就是見父母。
兩個人是兩情相悅的在一起,冥婚是意外,江柔雅被害死,死後兩個人在一起,在這些村民眼裡也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再不濟,也是苦命的鴛鴦。
他們終究是沒有緣分,何來的沒有緣分,除非……何包蛋瞳孔放大幾分,她有點不敢相信的盯着神婆,感覺不太可能。
冥婚的時候楊家人肯定是都在的,況且又都是一個村子,這個神婆能動什麼手腳。
“可是你又說那是你做過最好的媒。”何包蛋不解,說得那些話有着很明顯的前後矛盾。
神婆不再多言語。
看着時間差不多了,神婆就又起身蹲在了何包蛋面前,看她腳踝處,伸手将方才貼在上面的碾碎,變成黑乎乎的東西扒拉下來。
“行了,可以了。”神婆站起來,提醒着,“以後少和不幹不淨的東西接觸。”*
何包蛋低頭一看,隻見腳踝處膚色白潔,光潔如初,那些屍斑确實不見了。
她剛要道聲謝,誰知擡眼就看到伸到自己面前的手,那手粗糙黝黑,如同枯萎的樹皮般。
何包蛋:“這是?”
“給錢啊。”
神婆繼續伸着手:“找我看事兒哪有不給錢的,這要是放在平時,那些人還得提前給我打招呼的,你今天沒跟我打招呼我就給你看了,你賺大發了。”
“……”合着還得提前預約啊。
何包蛋扯了扯嘴角:“我要是說我沒錢……哎哎哎有話好好說,我就再問你幾個問題,咱再說。”
蛋蛋話還沒說完,神婆就抄起旁邊的掃把往人身上拍,惱火的驅趕着兩人:“滾!走,都給我走,來看病還不給錢,這天底下,哪兒來的這麼個理!年紀輕輕的連我這個老太婆的便宜都占,都不嫌丢人。”
那掃把不知道是用細竹,還是什麼做的,抽在身上生疼,何包蛋忍着後背痛意,邊朝身後神婆張望着。
“你最後為什麼應了那樁差事,做了楊家的喜婆?”
神婆不回答,隻是拿着掃把不斷的驅趕兩人,那一下下是實實在在的落了下去,打在了何包蛋的後背。
魏什麼緊忙護着蛋蛋,怕蛋蛋被打到,兩個人被驅趕到院中門口,何包蛋還不想走,有些事情她還沒弄清楚。
在門要被關上的刹那,何包蛋一把撐住門,看着門裡怒氣沖沖的神婆,她直接問:“你兒子什麼時候死的?”
神婆一掃把狠狠拍在何包蛋手背上,白皙的皮膚瞬間通紅,強忍着疼痛,何包蛋隻是皺了皺眉:“别的不說,你兒子的事情總能透露一二吧。”
動作僵在半空中,神婆握緊了掃把:“我兒子二十多歲人就沒了,沒什麼好說的。”
“碰!”
門被用力關上,把門摔得震天響,魏什麼抓緊檢查着蛋蛋的手,何包蛋指了指院子外邊的小道。
“我們從這兒進去,繞個圈子去看看那個墳包究竟是誰的。”
*
從神婆家裡出來後,感覺天上太陽溫度沒那麼強烈,魏什麼頂着刺眼的陽光,擡頭望向天空。
根據太陽的位置辨認時間,現在大概是下午三點左右。
魏什麼連續好幾次望向天空中,他都開始有點懷疑自己了,又有點不可思議。
“白天的時間變快了。”何包蛋以肯定的口吻,說出對方的疑惑點。
“怎麼會這樣,”魏什麼皺眉,“從我們進神婆的院子開始算,加起來最多不過也就二十多分鐘,怎麼一下子就到下午了?”
踩在凹凸不平的土路上,何包蛋神色沒有多大的波動,她很是平靜的說:“現在等于他們的晚上,你在晚上睡覺的時候,時間也是一樣過得很快。”
“原來是這樣。”魏什麼心下了然,他在前面帶路,和蛋蛋兩個人繞到了神婆的屋後。
何包蛋看到了那座墳,還有被神婆關上了的那扇窗戶,現在又被重新打開了來。
遠遠的,何包蛋看見那窗戶後,似乎站着一個人影,不像神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