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的用具都很老舊,時幸沒想到能在這裡看到八九十年代的大口鍋。
“爺爺,我們吃什麼呀?”安安跑來跑去,蹲下身看到了添柴火的孔洞,略帶好奇,“這又是什麼。”
說着,整個人就要往孔洞裡鑽。
虧得時幸的眼睛追着她,“哎哎哎,安安不可以進去裡面都是灰。”
“小孩進去可是要被吃掉的。”常珩叉着手看到安安灰溜溜退出來,臉上已經沾上了灰,衣服被蹭髒。
時幸看着好好的裙子被弄成這樣,蹙了蹙眉,本來打掃天花闆的時候就想着讓小孩幹幹淨淨的,結果還是沒防住,早知道就讓孩子換衣服了。
常珩蹲下身,揩掉安安臉上的灰,“你小時爸爸生氣了。”
下一瞬,南習安溜圓的眼睛看向時幸。
【時運秒變臉,影帝。】
【老實說頂着這張臉,我總能幻視……】
【安安變成小花貓了。】
老伯将熱毛巾遞過去,“小孩第一次見爐竈是這樣的,就往裡面探頭,吸進去一肚子灰,擦擦。”
“安安,下次不可以自己去碰陌生的東西,萬一裡面有火,眉毛都要燒掉。”時幸耐下性子,給她講道理。
話音剛落,安安就捂住了自己的眉毛,搖頭。
明白她的意思,時幸的指尖點了點她的鼻子,“你呀你,變成小花貓了。”
常珩将她身上的髒灰拍掉,冷臉道:“衣服自己洗。”
安安的目光看向常珩,聽到這話不愛聽又眼睛水汪汪看向時幸。
時幸隔空拒絕,站起身,“爺爺午飯有什麼我能幫助的嗎?”
常珩勾起唇角,對着面前嘟嘴的小孩道:“小時爸爸不要你喽。”
【樂死我了,時運一轉身,安安手都伸出去了。】
【時運:不和髒寶寶玩,婉拒。】
【小孩也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有點太冷漠了?】
【冷漠啥,你看時運又轉回去了。】
放不下安安那委屈巴巴的小臉,時幸歎了口氣,在常珩略帶驚訝的神色中将安安抱起來,“走吧,看爺爺做什麼好吃的。”
這下輪到常珩傻眼了。
安安趴在時幸肩頭,朝還蹲在地上的常珩做了個鬼臉,眼皮拉下吐舌頭。
【哈哈哈哈哈,安安說你老婆不要你喽~】
【常珩:啊?】
【那很好笑了,嘲諷技能拉滿。】
【安安好可愛,哈哈哈。】
蹲在地上的人手裡還拿着毛巾,見時幸抱着安安隻留給自己背影,無奈笑了笑自己從地上起來。
木桌上面擺着一些蔬菜,牆上還挂着半扇豬肉。
菜闆與刀刃碰撞,将白菜切成一段一段。
“我來吧爺爺。”說着,時幸就将安安放下,接手老伯手裡的活。
老伯自然樂意,卻也有點擔心,“可以嗎?我看年輕人都喜歡點什麼外賣,火都生了,算了算了,刀還給我。”
“爺爺别小看小時爸爸,他可會做飯了,大家的飯都是小時爸爸做的特别好吃,比五星級大廚還好吃。”安安在一旁誇得天花亂墜。
時幸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臉上挂着笑,臭屁的表情逐漸顯露,“咳咳,獻醜了,小孩說着玩的,倒也沒有這麼誇張,口味比不了大廚。”
【不像,我看你一點都不謙虛。】
【孩子給大人哄成胚胎了。】
“做的确實好吃。”
肩膀上突然多出一隻手,吓得時幸差點沒把刀拿穩。
老伯聽一大一小這麼說,大概有數了,“既然都這麼說,那你來吧,我去生火。”
“爺爺,我也想看生火。”南習安一聽這新鮮事掩蓋不住自己内心的雀躍。
于是跟在老伯身後一蹦一跳。
經此一遭,台前隻剩下了時幸和常珩二人,等時幸意識到周圍隻有常珩時,他已經把白菜切完了。
手停在空中,有些不知所措。
常珩怎麼不發出聲音,好尴尬。
他又将旁邊的西紅柿拿過來,但遲遲未下手。
怎麼還是沒動靜?時幸的心髒聲越來越大,直壓他的耳膜,明明聽得到南習安和老伯的說話聲,但感覺逐漸淪為背景音,隻能聽到自己沉穩的心跳和呼吸聲,餘光不自覺就往旁邊瞟。
“怎麼了?”常珩的手捂住了他的手背。
那陣心跳忽地更為劇烈了。
“不舒服嗎?怎麼突然停下來?”耳邊溫熱的吐息噴灑,時幸的肩膀一頂,腦袋轉向了旁邊這個人,直直與他對上視線。
常珩墨黑的眼睛亮得能看到裡面反射出的自己的臉,他膽怯的模樣全印在了裡面,時幸的瞳孔微微顫抖,立馬轉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