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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古埃及之旅01: 帕笛與舍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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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奕深吸一口氣,死而複生般,快活地眨巴眼睛。

這裡是密室嗎?——和投影幕布上展示的完全不同。他身處一個說不上豪華但還算富足的庭院裡,擡頭是一片綠油油的無花果,陽光順着的心形的樹葉滑落,木闆秋千在枝幹下輕輕搖晃。

空氣中有烤魚和糧食的味道。

空氣?糟糕,要穿防護服。他一急,落地時沒站穩,摔了一跤,吃痛地叫出聲來。

江奕:“……!?”

他霍然而驚,無暇去管擦破皮的手掌和膝蓋,盡管它們現在疼得要命。他摸摸喉嚨,一對小燕子唱着歌,扇動黑色翅膀并肩飛過,像兩支犀利的箭,他又去摸耳朵。

他從土地上爬起來,心跳得厲害,神志恍惚,感覺全身輕飄飄的。确實輕,因為這不是江奕自己的身體。

他想起來,現在是公元前632年,這裡是特喬伊城,他叫舍杜,十一歲,是大祭司之女妮泰默和低等公務員霍魯傑的小兒子。他還有個哥哥,比他大兩歲,叫帕笛,即将舉行成年割禮。

江奕帶着這些信息在院子轉了一圈,這個時代的人類不需要防輻射就能在外面自由活動,真好。

他盡可能去捕捉舍杜所能聽到的一切聲音,無論是風吹草葉,還是鞋底踩過土礫,蜜蜂低語、燕雀啁啾,以及遠處商販們的吆喝,在他聽來都無比曼妙。

這哪是吃苦?分明就是享福。

他很想找人說說話,或是把盧卡斯要求全文默寫的散文大聲背誦,但在意識到這大概率會驚擾到别人後打消了這個念頭。

忽然他蹙起眉心,這真是模拟出來的空間嗎?為什麼他感官下的世界如此真實?時間流速也體會不出半分異常。納西爾前輩和奧沙利文先生呢?他對他們的情況全然不知。

算了,先去處理傷口吧。

他秉持着“少說少做、順其自然”的生活态度用家裡儲存的自然洪水簡單洗了洗,就跟随舍杜記憶回到房間。一進門,裡面的少年當即翻身上床給他個脊背。

江奕:“……”

在舍杜印象中,哥哥以前不這樣啊。難道真像他潛意識裡聽到的那樣,人類能被阿佩普附身?

帕笛枕邊有張莎草紙,他走過去,拿起一看,上面的世俗體文字自動切換成他熟知的語言:

大祭司

萊圖魯與泰特布希涅特之子

城市中的貴族

尼斯的忠仆

阿蒙神的先知

偉大之音

堅強若磐石

這是他外祖父石像上的銘文手稿。

他看向帕笛,原來哥哥是想念親人了。

可他想起母親說過,她結婚不久大祭司便向法老自請回底比斯獨居,從未參與過他們的童年,哥哥也沒有過任何崇拜他的表現,如今為什麼要把這張近三十年曆史的手稿找出來放在身邊?

思考之際,江奕被肚子裡傳出的咕咕聲吓了一跳。他知道自己餓了,但沒人告訴他肚子餓是會發出聲音的。這樣的話,那蔺哲肯定聽到過,而且不下十三次!

難怪,難怪蔺哲能精确把握好做飯時間。這人太可惡了,居然還騙他說是猜的。

帕笛聞聲坐起,在目睹他手裡的紙片後先是一驚,然後迅速将它搶去。

那眼神像看仇人似的,整得江奕一時不知所措。這讓他想起他跟蔺哲的初相識。雖然蔺哲沒有眼神,假設他有,應該會跟這很像吧?或更為冷淡。他們各自無話,年長的那位将手稿别在腰間就往外走,年幼的走在後面,當什麼都沒發生,識趣地跟着他,一直跟上飯桌。

很奇幻的事實,公元前的人類要比22世紀的人類吃得更好、更幹淨。誠然,這個結論過于絕對了,他們一家能有這麼多好吃的、好用的,無不歸功于大祭司和他精明的商人女兒。

僅靠每年從神廟收入中抽取的那五分之一,他們便足以跻身全埃及最富有的階層,更别說這十多年妮泰默通過代理商在尼羅河上下做貿易所賺的利潤。

因而在舍杜的認知裡,啤酒是用來澆花泡腳的,面包是用來打發牲口的,那些吃不起鬣狗與河鼈的人是因為他們懶;富強者被神眷顧是必然,罪孽深重的人才會被苦難糾纏。

用餐期間,江奕發現自己在這裡不僅閱讀無阻,就連和當地人說話也沒有語言障礙,甚至倍感親切,就好像這對夫妻真是他的父母,是生他養他、把他放在心尖上的至親。他旁邊那位則專注于埋頭吃飯,絲毫沒有要發言的意思。

再後來,霍魯傑跟他們講起“大房子”(代指法老普薩美提克一世)恢複了對阿蒙神的崇拜,雇傭希臘士兵,表面上雖仍向亞述進貢,實際已經開始擺脫亞述的控制。

天可憐見,江奕和舍杜對宗教王權不感興趣。或許帕笛有興趣?嗯,他隻是什麼都聽不懂而已。

不到半天工夫,江奕就把納西爾前輩和奧沙利文先生忘到了九霄雲外。他享受當人類,準确來說,是享受當一個平凡的、雙親健在的、家園沒被污染的人類。

他們可以自由自在地呼吸新鮮空氣,吃不含添加劑或輻射變異菌的東西,即便蔺哲也很難不愛上這裡,因為他可以不用再擔心食物中毒。

成人禮前一天深夜,帕笛靜靜坐在床上面壁,像一隻剛得到開化的小猴子,孤标傲世,專注于悟道參禅。

江奕時不時瞄他一眼,這些天他們連句完整話都沒說過,附近人都在傳帕笛中了邪,不知道還以為他是努比亞人派來的間諜。

應該是年齡焦慮吧。

帕笛是長子,割禮之後,他将要接受宗教訓練,成為新任祭司,主持祭祀儀式并接管神廟經濟,侍奉神明的同時還要維護家族聲譽。在22世紀,像他這麼大的孩子正在試煉場備戰PETS二級考試呢。

江奕鼓起勇氣。

“别焦慮,帕笛。”他借舍杜身份,用對方可能聽不見的聲音安慰他,“明天我……我送你去神廟。”

說完,隻見帕笛腦袋偏轉,亮出低垂的、羽扇般的睫毛。“謝謝,但不用。”少年冷冷道,“睡覺。”

簡單幾個字,就讓江奕理解了豌豆雜交實驗取得科學突破時孟德爾的心情。話雖這麼說,第二天他還是跟了去,遠遠看着他們将帕笛的胳膊吊起來,再打開腿,祭司手持燧石刀朝他走來。

整整三天,帕笛幾乎把自己徹底封閉起來,因為術後感染,他隻能靠塗抹罂粟汁來緩解疼痛。三天一過,江奕睡醒發現帕笛不見了。

看到家仆在庭院擡起一頂裝飾金色甲蟲翅膀的華麗步辇,他急忙趕去問妮泰默,被告知哥哥自請去底比斯拜訪外祖父。

江奕:“。”

待母親出門,他在牲口棚外徘徊了一小會兒,喬裝打扮牽出毛驢跟上哥哥的步辇。他有預感,倘若行動順利,他将有機會找到帕笛“中邪”的奧秘所在。

他和他們保持五十米的間距。

有次家仆可能累了,原地稍作休息,而他剛好停在一個十字路口,便假裝自東邊來,向北行進,在他們回頭張望的時候。

底比斯比特喬伊更繁榮、更接近政治權力中心。當行人多起來,他拉進距離,偶爾看看小攤,買點吃的,僞裝成趕集的遊客。

終于,目标在一座大宅院面前落腳。

江奕從驢背上下來,剛邁開腿,就被一股未知力量揪住後脖頸,毫不留情地拽回去。還沒來得及呼救,一隻布滿水泡的手掌捂住了他的嘴。

“别怕,哈比比,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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