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扣子撓撓頭,但她們驗屍的時候,并未看到老韭菜手中有山楂片殘留。
展淑仔細凝視着一臉正氣的馬傳,“那麼你是何時知曉王家九是你生身父親的?”
馬傳:“祖母臨終過世之前,把我叫到身邊吐露實情。”那個時候她已然二十有四,成家兩年了。
展淑輕微點頭,“最後一個問題,回答完後馬藥師就可以離去了。”
馬傳惦念着家中藥膏,“請問。”
“你們家中有誰并不知道王家九的真實身份,同時前夜又沒有不在場的證明?”
馬傳一愣,磕磕巴巴。
堂上衆人見她如此,都猜到了對方必然心中有了嫌疑人。
展淑倒也沒有繼續逼問,反倒對知縣大人行禮,“大人,将馬藥師關進牢中的消息散播出去,待一日後,若是有前來探望之人,便是王家九殺人案的真兇。”
王大妞點頭同意。
王扣子立刻行動,将懵懵的馬傳馬藥師請到了縣衙後院休息。
被扣押的馬傳:……?……?……???!
傍晚雨停了下來,天逐漸放晴,縣府後院衆人簡單的吃了頓晚飯,留下王大妞和心腹幾人喝酒聊天。
王扣子殷勤地為幾個姐姐把酒倒滿,表達了她對展淑這聰明小子的佩服之情,言語間一片可惜對方不是個女兒身,沒辦法入朝中做官。
王知縣不言不語,隻是穿插地提了兩嘴現在還冤在牢中的展良,那個同款草包丫頭片子,要是能有她親弟弟一半能耐,她早就把大兒子王賢吹着唢呐擡着轎子送進展家家門了。
隻是怪展良實在不争氣,爛泥扶不上牆。
她不能眼睜睜看着自己兒子進火坑,往後她走了,她兒子無依無靠可怎麼辦?
衆人幹杯,王大妞心不在焉地抿了一口酒。
院落外有疊加的腳步聲,來人一身省府皂衣,在楊琉金耳邊匆匆說了幾句,便告辭。
一問,竟然是省府的人帶着省試榜單和欽差即将抵達。
王大妞嚯地一聲站立起來,頭暈的扶住桌沿。
省府的行動出人意料的迅速,緻使縣衙衆人手忙腳亂地籌備。
縣府後院沒那麼多空屋子,又不能随手放走馬傳,所以隻能暫時安排人到牢中委屈一夜。
馬傳坐在朱春光剛躺過沒多久的席上,在衆牢犯慫恿的情況下,三言兩語簡述了一下事情經過。
這次牢頭沒有嫌棄她們呱噪,估計也默默豎着耳朵聽着呢。
其他人閑着無聊,都好奇王知縣和展淑究竟是怎麼破的案,扒着欄杆催促馬傳多講幾句。馬傳甚至接受了對面牢友的投喂,她拿在手中不敢吃,也不敢放下,隻是尴尬舉着。她剛剛講完自己的山楂片被王家九無意間撈走,還未待她說完,展良哦了一聲,“那殺人者就是你伴夫沒跑了,還是老話說的對,娶夫要娶不善妒的。”否則家宅不甯,什麼都不行。
馬傳在堂上被展淑逼問驚呆一回,這次在牢中又被同一張臉的展良驚呆一回。
“……你,是如何得知?”
“這不明擺着呢嗎?”展良無辜地往外吐瓜子皮,“老韭菜本來就比你大不了十幾歲,又有不幹正事的外名,他在外面面對其他人能賴就賴,唯獨來到你這裡,又是倒貼錢又是低三下四求見面,态度完全不一樣,無法不令人多想。想必你們父女倆也經常獨處一室,湊頭貼臉說悄悄話不給旁人聽吧。”
馬傳愣在原地好久,她無法否認,因為實際情況與展良揣度的一模一樣。
“你伴夫又不是泥捏的,這種誤會,肯忍到現在才下手也是忍無可忍了。”
展良輕松分析。
馬傳發現,這位啥也不行的敗家女似乎比傳言中的更聰慧通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