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戮同門學姐妹的罪名太過沉重,烏上蘭自然不可能接鍋認罪,她再三強調案發之時自己身在山下的醫館中接受治療,時間對不上,同時自己并沒有殺害三人的動機。
學女錢飛羽的室友三人:趙安,孫衣,李随去作為在場的證人,則皆指認錢學女生前蠻橫跋扈,時常欺辱學女烏上蘭取樂。人證确鑿,無法抵賴,一樁一樁霸淩之事說得堂上錢母臉色發白。旁觀衆人皆道錢家家風不端,養女無方,連未露面的錢知州也被扣上一頂禦家不嚴,縱親跋扈的大帽子。
盤腿坐在下面的展良被人分了一手瓜子一手花生,咔呲咔呲,聽得不亦樂乎。
待室友三人下堂離去,錢母已無半分先前的嚣張氣勢,甚至看着弱小無辜的嫌犯烏學女,都有些擡不起頭來。她原先以為女兒雖然被養的驕縱了些,内裡卻是善良正直的,萬萬沒想到竟然會做出這種欺淩弱小之惡行。
王知行将确鑿的屍檢報告呈上。
上面詳細記載了死者傷口各處,還用赤色朱筆劃下重點。
桂知府啞然,挑起眉頭略帶無措的眼神看向曲寺正,曲詠枝似乎已經是猜到了般,點點頭。
桂鑲玉小指微微顫抖,心想這下子怕是不被錢大炸打一頓,她都無法心安了。
她問,“錢母,你可知曉你女錢飛羽在外有任何相好的男伶少年否?”
此話問的錢母也是滿臉震驚,尾音都模糊到顫抖,“沒有啊大人明鑒,家女從小癡心寫詩做賦,對歡愛之事不通一竅。”
桂知府面露尴尬,也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道破。
有沒有可能,都這個歲數了,不通一竅也很有問題。
“楊琉金,你說說看。”臉上挂不住,桂鑲玉趕緊拉人作答。
楊琉金背鍋習慣成自然,上前作揖,道,“大人,屍檢報告上顯示死者錢飛羽耳後乳間臀部等私密部位皆沾染了鱗粉。”
錢母抖三抖,“什麼鱗粉?”
“此多用于煙花柳巷之地,乃是……”
錢母腦袋嗡地一聲炸了!!!
她的好女兒在她面前乖乖巧巧,不通一竅,來學堂讀書三年竟然下山去那肮髒之地尋歡作樂,私會男伶!!!
不光錢母炸了,底下圍觀的學女才女們也炸了,這要是真被敲定,恐怕錢學女的‘學女’之号也得被剝奪,竹芒學堂可是嚴厲禁止學生去參與嫖賭等違規之事的。
王齊戌将證人帶上來,對方竟然是個女子打扮的柔順男子,藝名叫懷柔。
錢母見此男伶的扭捏做派,氣得直接暈過去。
錢母被拉下堂,桂知府又傳喚了兩位彩翠園的丫環小厮作證,這幾人仔細地觀察了王合一送上來的錢飛羽靴子衣衫和畫像,紛紛跪地指認,她們确實見過此人。
其中一個專門伺候男伶的小厮還指明錢飛羽酉時三刻便已經來了,專門大手筆的叫了個鼎盛酒樓的席面,點了幾個漂亮小童陪着吃,期間還行酒令玩了少兒不宜的遊戲。一直吃到戌時,戌時大廳有歌舞,錢飛羽便去欣賞了一會兒,再然後拉着那男扮女裝的懷柔公子進了房間。
這番猛料一?爆,底下的人交頭接耳。
桂鑲玉再拍驚堂木維持秩序,“肅靜,繼續說,錢飛羽是何時離去的?”
懷柔畢恭畢敬答:“回大人話,是醜時二刻,恩客與我講她需要在寅時正赴約,所以我伺候她穿衣,她便離去了。”
寅時正赴約?怕不是赴的死亡之約。
桂知府揮揮手,不耐煩地将幾人趕下去,“換人換人。”
接下來上堂的是死者才女林霧的一位室友,以及豆腐鋪子老闆、老闆伴夫:林霧的母父。
相比于前者錢飛羽,才女林霧似乎低調許多,室友專心學問,二人平日點頭之交;而母父大字不識幾個,隻在乎吃飽穿暖,将豆腐鋪子經營下去,與多才多藝的林才女就更是搭不上什麼話題。
三人對林才女的死頗為遺憾悲痛,老兩口甚至還處于不可置信有些懵的狀态,恐怕傷心還在其後。
沒能提供有效信息,桂知府在心裡翻白眼,曲詠枝在官袍下又捏了對方一下,提醒,“請練書場師長上來一叙。”
桂鑲玉連忙傳喚。
“草民王别,拜…拜見二位大人。”王别行禮時,聲音都在顫抖。
桂知府認識這個膽小如鼠的關系戶,她讀書之時就賊厭惡此人,但好歹是故人,給幾分薄面,“行了,你就别跪了,說說看你與才女林霧什麼瓜葛?”
王别老老實實地講自己賭博被抓包,隻能被迫複制一份練書場鑰匙交給林才女,每天過得兢兢戰戰,是生怕哪一日被告發趕出門。桂鑲玉臉黑了又黑,不顧儀态,拿自己的手拍響案台。“你個廢物!也不動動腦子,林霧要挾告發你賭博,她一個才女,不去費心做勞什子的文章,怎會憑空抓到你的呀,還不是她也同在那處賭場玩樂,恰巧撞上了你,先發制人而已。”
王别張開嘴,道不出聲音,她心慌地竟然從未細細琢磨這點。
“你可知道她們利用…………算了,看你那縮脖埋頭的蠢樣子我就來氣,趕緊下去。”桂知府嫌棄她污眼睛,直接趕她走。
到戲眼了,展良笑着接過身邊學女好心分享的蜜橘子。
精彩的高潮來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