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一句話說得挺對的,我确實是犟種。”
看着離溫離開的背影,謝竹猶豫片刻後還是追了上去。
他喊道:“等一下!”
離溫頭也不回地說道:“不用勸我了,你想去找她的話就自己去吧。”
謝竹:“你必須去!”
“不去。”
謝竹咬牙切齒:“鐘滿快死了!”
離溫終于停了下來,她轉過身,不可置信地問道:“你說什麼?”
他看着離溫:“鐘滿快死了。半年前她就察覺到了,所以才會來找我,她隻是不想留下遺憾。”
謝竹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說道:“你跟我來吧。”
離溫不知道自己怎麼跟着謝竹過來的,回過神時,她的手裡被塞了一封信。
謝竹說:“這是她留給你的。”
他歎了口氣:“她說讓我瞞着你這件事。但如果你實在是不願意過去找她,就把這封信給你。”
離溫顫抖着手打開信封。熟悉的蒼勁字迹映入眼簾。
離溫親啟:沒有辦法再看着你長大了。不論這個世界如何,你有權力選擇自己的人生。
謝竹說:“你必須去找她,去見她最後一面。”
大顆的淚珠滴在信紙上,洇濕了内容。
離溫還是決定前往華都。
她托謝竹幫忙給九常送了封信,告訴他他的情報很準确,但自己可能要失約了。
謝竹動用了他在宮裡的關系,為兩人找來了兩匹馬。
他們選擇了難走但卻是去華都最近的路,即刻啟程。
兩人日夜兼程,累了就找個地方輪流值夜休息,餓了就吃野果充饑。
終于,在第四日的早上,他們到達了華都。
相較于無央國,華都物阜民豐、本固邦甯,繁榮得像另一個世界。無央國閉關鎖國的舉動并沒有影響到這裡分毫。
在這裡,無論是獸師、普通人還是獸人,所有人都靠本事吃飯。
你可以看到獸師帶着自己的相生獸在街邊賣藝,也可以看見獸人開店做生意當老闆。
但離溫沒有心思在這裡閑逛,她隻想趕緊找到阿姊。
和平酒樓是謝家名下的。
據說,還沒有華都時,謝家就存在了。後來,華都建國,百年來皇室易姓十幾次,但謝家地位巋然不動,曆代皇帝都要給三分薄面。
離溫向路人打聽到了謝家酒樓的位置。
但是去酒樓找人時,卻被告知阿姊并沒有來過。
離溫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鐘滿隻是說她在華都,但是并沒有說在謝家酒樓。
她不知道該去哪一家,謝竹也不知道。于是兩人找了個客棧住下,一家一家的問。
然而忙碌了幾天後,兩人均是一無所獲。
又一個早晨,離溫猛地從睡夢中睜開眼。
她收拾好東西,臨走前敲了敲隔壁謝竹的房門。裡面傳來應答聲後,離溫轉身下樓。
為了盡快找到鐘滿的下落,這幾日兩人都是分頭行動。
其實離溫不理解,如果真的想見她,阿姊為什麼不給她準确的地址?
除了知道她人在華都,所有信息都是模糊不清的。
她想要趕快找到阿姊,但是又怕自己身邊的穿書者盯上她。
他們住的客棧處在鬧市,每天都人來人往非常熱鬧。
但客棧裡的人告訴她,過兩天是皇太女的生辰,宮中不僅會舉辦宴會,邀請一些龍頭商賈參加,還會在通往皇城的路上擺免費的流水席,持續三天三夜。
流水席從今天開始布置,官兵會清路,讓離溫從後門過,換條小路走。
離溫吃了飯後從後門離開。
後門的路窄,原先擺在正路的商攤又都挪到了這邊,這裡一時顯得十分擁擠。
離溫剛避開一個着急忙慌擺攤賣水果的商販,右肩就被人撞了一下。
那人弓着腰,逆着人流跌跌撞撞地走,頭發亂得團在一起,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爛爛,全是泥漬。
雖然是個乞丐,但是身上并沒有任何古怪的臭味。
撞到離溫後,他轉身對着她,雖然沒有道歉,但本就弓着的腰彎得更低了。
離溫不自然地說了句沒事。但那乞丐像一根木頭釘在了地上,紋絲不動。
一邊的商販好心提醒道:“姑娘,你走吧,不用管他。他腦子有點問題,沒辦法交流。一會他自己就走了。”
“謝謝。”
離溫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沒再逗留。
出了小路後,離溫繼續往南走。
雖然是大早上,但這家酒樓已經來了不少客人。
離溫找到櫃台後面的店小二。
她正欲打聽阿姊的下落,身後卻突然傳來争吵聲,随後一個女子就擦着她的胳膊倒在了她的腿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