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臨行前,譚夙特意對商隽遲慎重了又慎重的交代:“聽話,千萬不能過來!”
基于自家便宜兄長這種慎之又慎的态度,商隽遲很負責任的告訴他:“我會盡量的……”商隽遲自是不擔心自家便宜兄長獨闖此關卡會被人欺負了去,就怕自己控制不了好奇心會偷摸的過去看看熱鬧。
聽這回答,自家孩子顯然沒把自己的話聽到心裡去,譚夙皺眉看向他:“聽話!”
“好好好……”商隽遲賠了個笑臉,推着将他送入第八重毒瘴中,“你看,我這就轉過身去,一眼都不會去看,這一重關卡有什麼好稀奇的,我一點都不好奇……這樣總行了吧?”說着,商隽遲很自覺的轉身背對着他。
“好,我去去就來。”
這一聲過後,商隽遲隻覺得身後清風一陣,不用去看也知道,這便是自家便宜兄長展袖而去了。
這第八重毒瘴,到底有什麼厲害的,自家便宜兄長居然不敢讓自己去闖……自己須得耐心在此地等着,就算再是艱難,自家便宜兄長親自出馬,那必然是手到擒來的……
商隽遲正如此想着,忽地察覺出自己身後去而複返的某人:“嗯……”這才眨眼的功夫,你莫不是去探查一番後覺得這一關不過爾爾,又良心發現的回來接我了吧?!
見自家孩子果真是老老實實在等着,已然闖關歸來的譚夙大為欣慰:“久等了!”
聽了這話,商隽遲很靈光又覺得不可思議的意識到了什麼:“咦?”你老人家竟然如此神速,眨眼間就把人家不盈谷的第八重毒瘴給破了?!
商隽遲被他拉着轉過身來,無論片刻之前這第八重毒瘴是如何布置安排的,在這一刻,俨然是被削為平地了。
見此情景,商隽遲脫口而出的想說的是一句:好可惜,可是在自家便宜兄長的溫情注視下,商隽遲急中生智道:“好壯觀!”如果自己沒記錯,之前看着這一處有山林有池水,還是挺靈秀的一片地界,怎麼如今一看,地皮都被鏟掉了一塊,之前有過的景緻這下統統變成了殘骸,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啊!
譚夙微笑道:“有什麼可感歎的,傻愣愣的,還不跟我走。”
“行行行,這就走。”雖然自己從來知道自家便宜兄長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那就是威勢熏天,但知道歸知道,如今見得此情此景,自己還是會被他震懾住……能夠厲害成他這樣,自己這一輩子,隻怕也是到不了這一步的吧……
在闖過了不盈谷八重毒瘴後,譚夙就輕車熟路的領着商隽遲往他所說的那個方位去……
之前他不是說要去見一見晉思嗎?
這位不盈谷的表小姐,如今正被不盈谷的谷主賦予了一件十分正式且嚴肅的任務,是命她親自照料成國王室中某位舉足輕重的金貴人物,這位的一應食宿均是她親手置辦,不得假手于人……
要照料這樣的金絲雀,哪裡能住在人來人往之地,必是避開了衆人的耳目,要安置在不盈谷中最幽靜安穩的所在才對。
“無穹院?”被譚夙領到這一片密林環繞中的院落時,商隽遲瞄了一眼這院子上的匾額。
“這裡便是不盈谷内最适合靜養的地方了。”這無穹院建在不盈谷的後山處,清幽安靜,古樸大氣,向來是最有權勢的貴人才能落腳的将養之地。
不盈谷内的建制籠統些可分為醫者與暗衛,醫者治病救人确保不盈谷的收入來源,暗衛保護醫者不被病人糾纏侵害,二者合作無間一起保障不盈谷的長治久安。醫者安居于後山,暗衛守護在前山,兩者各自分工,互不幹擾。
這下被譚夙帶着繞開了前山上與暗衛的正面接觸,又被帶着沒有往醫者的聚集地後山藥廬那方去,是讓商隽遲求仁得仁的可以去直面晉思,有什麼不明白的,索性就了解個清清楚楚。
“這裡看上去冷冷清清的,那位表小姐就住在這裡?”商隽遲卻沒看出這裡是個即便花費不菲也不易住進來的地方,隻覺得莫非是因為不盈谷的少谷主大婚,表小姐備受情傷,所以在此地獨自療傷止痛?
不盈谷内藥香靡靡,常年居住在此,若非自行湯藥調理,否則便是得了什麼古怪的病症也毫不稀奇。也就唯有此地,一石一木皆有藥效,院内還引有一處寒潭,正是調養身體的絕佳所在,縱使身染頑疾,隻要是在此地調理,就算不是藥到病除,也絕對是有個能延年續命的功效。自家孩子不知這些個門道,難免有些什麼不值一提的誤會,想到這裡時,譚夙莞爾一笑:“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說着,譚夙拉起商隽遲的手,帶他一躍飛上的無穹院内的一處雙層小樓的樓檐上。
這個時候,才到了辰時,按理說,傭人們是該準備好早飯,等主人家起身用餐了。可看這小樓内寂靜一片,似乎并未在此地為那位表小姐留個丫鬟仆婦什麼的……偌大一個不盈谷,竟扣扣搜搜成這樣?這是喜新厭舊,人走茶涼的意思嗎?
商隽遲正心有不屑的想着,忽然就耳尖的聽到一陣很是纏綿的呢喃女聲……這聲音低低的,極力壓抑着,是一種痛苦而又粘膩的聲音,就像是貓在叫……
“喲……”
出于好奇,商隽遲探出身去想要觀望一下,卻被譚夙一把抱住:“别……”
後面的話譚夙還來不及開口說出,就聽得又一個男聲懶懶地響起:“思兒……”
容不得商隽遲再聽到什麼,譚夙立即紅着臉将商隽遲的耳朵給捂住,見商隽遲詫異的挑眉,譚夙低頭與他的額頭相抵,不許他搗亂。
良久之後,商隽遲眼看自家便宜兄長的臉越來越紅,正忍不住想要取笑,這時,譚夙将他松開,摸摸他的頭,有些自欺欺人的對他道:“你剛才什麼也沒聽見,對吧?”
“兄長說的是。”商隽遲完全沒懂他這一系列舉動到底是鬧什麼,神神叨叨的,但除了順着他,又能怎麼辦!
“你……”譚夙欲言又止的看看他,自己一顆心貓抓似的,他倒好,是什麼都不懂啊!
商隽遲見自家便宜兄長的小臉紅撲撲的,打趣的問他:“如何?兄長,我們這下可以去瞧瞧那不盈谷的表小姐了?之前聽到那怪遭遭的聲音究竟怎麼回事?兄長,你……”
“你哪有這麼多奇奇怪怪的問題。”譚夙被他問得有些羞憤。
商隽遲見好就收的不再為難他:“喔,那我不問,反正兄長不想說的,我就都不想知道。”
“哼……”譚夙悶悶地應了一聲,想來下面的人也該收拾妥當了,這青光白日的,簡直是無法無天,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