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幅字畫是我從古玩市場買來的,當時它被放在一處不起眼的字畫中,我本沒有注意落款,還是老闆主動告知我,這是一位民間先生親筆,我這才發現上面有你父親的名字。”
“他從哪裡收來的?”
陸清鵲問。
“工部尚書府”,顧景淵平靜道。
“工部尚書?”
陸清鵲瞪大眼睛,“袁行之?”
顧景淵點頭,“正是。”
陸清鵲:“他怎麼會有這個?是誰給他的?”
顧景淵道,“此人你便是猜也猜不透。”
他未等陸清鵲詢問便接着道,“清水村知縣。”
“知縣?”
陸清鵲思忖片刻,“知縣趙德來。”
顧景淵颔首,“正是他。”
陸清鵲:“你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顧景淵歪頭,“知道這些對我不難,隻要我想查,便沒有查不到的。”
陸清鵲沉默片刻,“你安插了眼線,在工部尚書府?”
顧景淵露出一個欣賞的表情,“聰明,有長進。”
陸清鵲想了想,繼續道,“所以上次你留下紙條告訴我有人想陷害我叔父,也是你安插的人告訴你的?”
“正是,隻不過不是同一人。而是——大皇子身邊的眼線發現的。”
“你眼線倒是多得很,不知陸府有沒有?”
陸清鵲半開玩笑半認真道。
顧景淵難得的沉默了,但也隻停住一會兒,他便岔開話題。
“且不說這個,你打算如何?”
陸清鵲問,“趙德來和袁行之是什麼關系?”
顧景淵垂下眼睑,有一搭沒一搭地摩挲手中酒杯,“遠房親戚,趙德來有什麼事,幾乎都是袁行之給擺平的。”
“狼狽為奸,”陸清鵲冷冷道,“這幅書法我在父母離世後便沒再見過,不知趙德來是什麼時候拿走的,還獻給了袁行之。可惜,他根本沒放在眼裡。”
說到這裡,她想到父親一直引以為傲的書法竟被人如此不識,被人丢棄,心尖一陣酸楚疼痛。
不過反過來想,也幸虧袁行之不要,這才能被她發現。
放在桌上的手掌也不由得攥緊了拳頭,恨恨道,“待我自南方回來,必然要去找趙德來讨回公道,叫他知道這天下不是人手遮天,法不容罪!”
顧景淵又喝了一杯酒,陸清鵲見狀道,“你怎麼隻顧喝酒,不吃菜?”
顧景淵眸光閃閃,“你這是擔憂我?”
“哼,自作多情。”
陸清鵲站起身來,“多謝三皇子,若沒什麼事我就先告辭了。”
說罷便要走。
“誰說我沒事了?”身後顧景淵拉長了語調道,聲音慵懶。
陸清鵲停下腳步,轉頭看他,“還有何事?”
顧景淵一步步走過來,視線始終停在她身上,嘴角挂着一絲笑意,“陸大人的謝意就這麼輕飄飄的嗎?沒有點實際行動麼?”
陸清鵲警惕道,“你想做什麼?”
她後退兩步,誰知顧景淵也跟着前進兩步,逼近她。
“你知道的,我想要的,一直以來隻有一個你而已。”
他盯着她,像是鷹隼盯着獵物,一步也不相讓。
“你胃口真是大得很,有未婚妻還不夠麼?”
陸清鵲嘲諷道,“三皇子以後莫要開此玩笑,我若是與唐雪兒碰面,豈不是尴尬?”
“尴尬?上次醉仙樓我見你同另一男子相聊甚歡,你怎地不覺尴尬?”
顧景淵聲音冷下來,一想到她同旁人言笑晏晏,對他卻冷臉以對,他心中一股無名火便騰然而起。
“男子?”
陸清鵲先是一愣,而後想起來他說的應當是蕭沐辰,原來那晚他全看到了,甚至比她發現他更早一步。
“你有何資格說這個?我與誰交談與你何幹?”
陸清鵲氣道,故意言語惹怒他,“當然,你不知道的是,我們可不隻見了一面,難道你回回都要管嗎?”
“不隻一面?”顧景淵狠狠道,牙齒緊緊咬,眼底劃過一絲兇光,他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領,“你們究竟見了幾面,又做了什麼?”
他光是想想就無法忍受她與除他之外的男子相處,憑什麼他要被冷落嘲諷?憑什麼她要對别的男人笑臉相迎?
陸清鵲兩隻手去掰他手指,“你松手,你做什麼!顧景淵,你真是一個禽獸!”
她的力氣哪裡抵得過他,更遑論他經年習武,三個她也不及他的力氣大。
他怒極反笑,手抓得更緊了,青筋暴起骨節凸出,“好啊,陸清鵲,你真是不知好歹,我時時處處幫你,不論你父母的事還是在朝堂之上,始終為你考慮。今晚擔心你肚子餓特意點了一桌菜,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嗯?禽獸?好啊,那我就叫你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禽獸!”
陸清鵲瞪大眼睛,目眦盡裂,心驚膽顫看着他盛怒的表情,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一般。
他一把将她推到牆角,一隻手握住她的兩隻手腕,牢牢禁锢住她,毫不猶豫低頭吻了上去。
唇瓣相碰,更為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