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開門的是個小童。
“我是司源的家人,來找那位狀告她的管家。”夏冉冷冷開口。
小童大驚失色,跑着吆喝:“不好啦!夫人娘家來人啦!”
府中無人,夏冉跟着小童的身影到了宴客廳。宴客廳的主位上坐了個絡腮胡的老頭。
那老頭正在專心飲茶,不悅道:“吼什麼?”他正要呵斥小童,冷不丁看見夏冉過來吓了一跳,“你是哪位?”
夏冉重複了一遍開場白。
老頭的右手一哆嗦,将茶盞摔了個粉碎,老頭強裝鎮定:“你是司源的什麼人?老夫從未聽她提過。”
夏冉環視了一圈這裝潢精美的宴客廳,确認四下無人,連那帶路的小童也不知跑去哪裡了。
她抽出腰間的配刀,冷兵器發出金屬的嗡鳴聲。
利刃晶瑩透亮,亮得能照出那個老頭臉上的表情。老頭被吓到面色猙獰,驚恐欲喊。
話音未出,就被夏冉的動作打斷了。
夏冉一刀刺穿了他。
那老頭難以置信的捂住心髒,嗫嚅着說不出話來,立時倒在地上。
怎麼會……
司源的娘家分明無人了,當初他正是欺負司源身後無倚靠,才敢出言栽贓的……
老頭不甘心地瞪大了眼。
夏冉擦幹淨了刀刃,快步離開了。
這是第一個。
她數了一下那份名單,還有兩個。
……
半日前,司源醒了。
夏冉問出了事情的原委。
據司源所言,她是遠嫁來了五霞鎮,平日隻與夫君牛少爺相伴。二人育有一女,前些時日女兒去了好友家小住。
牛少爺父母雙亡,乃是家中獨子。
他平日隻知苦讀,府中一應事務都交給了管家來辦。
自他迎娶夫人司源之後,就将管家之權交到了司源手中。司源極擅術算,一眼就看出了管家這些年的貪污。
牛少爺看數目巨大,就打算辭退管家,約了飯後詳談。
司源說,那夜牛少爺并未回房就寝,她還以為二人一直談到天亮。
誰知天亮後,不等她見到牛少爺,司源便被管家派的人抓去了祠堂。
管家振振有詞:“夫人一直嫉妒心很強,少爺近日想納妾,定是二人起了沖突,夫人就将少爺殺害了!”
司源大喊着冤枉,沒人相信。
他們一路去了卧房,卧房内的地面上有一大攤血迹,看那個出血量足以緻死,房内卻無屍首。
于是他們審問司源,甚至對她用刑。
他們說,司源沒有兒子,不算傳承了香火。就這麼把牛少爺一家的田産房屋都充進了宗族中。
牛氏一族傳信去了司源的娘家。
信中直言準備将她處決,并将牛少爺的女兒也逐出了家族,不許回來。
司源說到這裡泣不成聲:“也不知我女兒現下怎麼樣了……她一定十分着急……”
“司源,你将地址給我,我會派人傳信報平安。”夏冉安慰道。
“是啊,放心吧。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和你女兒的好日子在後邊呢~”宋筝溫柔道。
“多謝二位女俠。”司源跪下磕頭,“我已聽說了,你們不僅救了我,還替我報了仇。”
夏冉二人扶起她,又是一通安慰。
待安置好了司源,夏冉與宋筝結伴出了屋子,去往涼亭飲茶。
微風拂面,花香中帶來幾絲燥熱。
“阿冉,有時我覺得你不太像個殺手。”宋筝感歎道,“你比許多人都要心軟。”
“我?”夏冉輕笑,“偶爾的心軟,或許是因為同為女性的共情吧。”
她有時見到旁人的母親,會想到自己的母親。有時見到年幼的女娃,會想起原身幼時的經曆。
宋筝看出了夏冉的情緒,很快轉移了話題,氛圍又活絡起來。
宋筝有些感慨:“阿冉,不知不覺已走了這麼遠。我們離南溪寨越來越近了。”
“是啊!”夏冉也面帶喜色。
待這單完成了,她就有更多時間尋找生母的下落。
說不定宋筝的舅舅也知道些什麼陳年舊事,倒是可以順便問一句,夏冉心情舒暢。
“不好了!!!”一位小厮氣喘籲籲地跑來,焦急道:“要出人命了!”
“怎麼了?”宋筝詢問。
小厮五官亂飛,比手畫腳:“就是你們從母親河救回來的那位娘子,她……哎,一兩句說不清楚。”他比劃着方向,“你們快來!”
“走!”夏冉快步跟上,宋筝緊随其後。
……
司源的臉色十分難看,幹癟的嘴唇泛着病态白:“我……”她站在凳子上,面前是懸挂的三尺白绫。
“怎麼了?”宋筝上前一步。
夏冉皺眉疑惑。
問題不是都解決了嗎?
“你們怎麼來了?”司源虛弱的解釋着,“侍女不讓我走。我隻是想離開這裡……我沒打算驚擾你們……對不住。”她眼神中帶着歉意。
“你先下來再說。”夏冉伸手扶她,她下來。
“走?你要走去哪兒啊?”宋筝握住她的手,一邊安慰着,一邊伺機詢問。
司源從懷中掏出一封皺皺巴巴的信:“我女兒有危險,我必須去救她。”
夏冉一目十行,看完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