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軍營的主力走了,那他手下的人自然也會追随他的腳步,同樣倘若他回來了,他的手下也會回來。”
李黛清聽他說完,覺得是這個理,可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并且,做了還不一定能把那些主心骨請回來。
李黛清心裡一直在打退堂鼓,有着舉棋不定,懸而未決。
這時候,李黛清清醒了一下腦袋,渾身抖擻,被肩上突如其來多出來的一些重量給驚到了——是陳相易将手搭在李黛清的肩上,眉宇間滿是堅韌。原來就在李黛清思慮的片刻,陳相易已經向前幾步,李黛清卻未發覺。
陳相易說:“我們一起去。”
李黛清這樣望過去,陳相易就在離她不足半米的位置,李黛清這才發現了一顆之前從未發現的出現在陳相易臉上的痣——它在陳相易高挺的鼻梁右側,而不是不偏不倚地在正中間,這種錯落的美感給它的主人增添了幾分柔情,讓他不顯得這麼冷漠,不近人情。
二人一同前往了玄虎營,打算一問其他主力的去向,這是不見白日空空蕩蕩的冷清了,因為他們看見軍隊裡點燃着篝火,火星子如同雨落平湖,濺起飛往四處,還不斷有黑煙竄起,熙熙寥寥地。
二人越來越靠近,也漸漸傳來了人聲,李黛清也才明白白天裡的自己當真是被他們猴耍了一番。不過她也不是很生氣,因為現在的主要目的是去請已經“退營”的長老們出山,再次回到營内。
“喲——李将軍怎麼回來了?是沒有找到住的嘛?”孫長勝坐在篝火邊,手上還不停翻轉着一根用樹枝插起的食物,正在冒着肉類的香氣,不斷冒着煙火。李黛清在篝火的另一邊,跟孫長勝隔空對望,因為夜色昏暗,火光照出的範圍确實有限,而道路狹窄,陳相易隻能跟在李黛清後邊兒。
所以說孫長勝還沒有看到陳相易,隻看得見李黛清一個人走過來,失魂落魄,當真以為她沒找到房子,便“善心大發”地說:“李将軍,今晚就在這過夜吧,我們很歡迎你的!”說完還兩邊偏頭,看着它的兄弟們:“是吧?哥幾個兒。”
“是是是,”周圍幾個圍坐的光膀子大漢都紛紛附和。“咦——?李将軍身後怎麼還有一個人?”此時坐在孫長勝身邊的萬安,彎起身子,往前一探,看清楚了陳相易的樣子。“你是誰?”
陳相易往前一走,站到了李黛清的身邊來。“我是陳相易,是一名藥師。”
有人在圍坐的人群裡道:“堂堂一個藥師,來我們這裡幹什麼,快點走!”李黛清橫起手臂,攔在陳相易身前:“不可!他是玄虎營的藥師,不可無理!”那個對陳相易極度無理的人終于閉上了嘴巴。
“我來這裡是想問問軍營裡其他兩位副将去哪兒了。”
“你提他們幾個幹什麼?兩個叛徒而已。”孫長勝一臉憤恨,鼻子皺成一團,像是說不盡道不明。
“叛徒?”李黛清心想:“怪不得孫長勝隻是輕輕帶過,一句跟他們有關的字詞也不肯多說。”
“是啊,這兩個人正是近墨者黑啊,先前蔣将軍還在世時,他們還是嫉惡如仇的好人,将将軍一走,他們馬上投奔到其他的軍營裡去了,一個在青龍營,一個在朱雀營。都跟他們現在的主人一副嘴臉,都是白眼狼!”說完還不忘啐了一口,以示自己的厭惡之情。
李黛清既然已經知曉他們的去處,便不再留在這裡看他們幾個潇灑,拉着陳相易就往外走,隻聽得後面還傳來嘻嘻哈哈的談笑之聲。
李黛清心頭一哽——看來他們的日子過得比她潇灑快活多了。
“究竟去......”
“還是不去?”如果去了,算不算在跟他們搶人,會不會遭他們恥笑?
陳相易仿佛看出李黛清的猶豫,他掙開李黛清拉着他袖子的手,轉而向前一步轉身,面對着李黛清,眼睛盯着她,說道:“試一試,總比退縮着今後又後悔好。”
“嗯。”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