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他還沒事,但是他背後的主子是王魁,傳出去,變成了王魁是一個惡人,那就不好了。
他甚至他主子的平行王奎又是一個好強之人,最讨厭旁人說他的不好,讓她知道了,怕是自己的腦袋也要削掉了。
“你派人去給我盯着彤兒,一舉一動通通上報給我,”王奎咬文嚼字的說:“尤其是他,講他們的東西交給東家的時候……”
他的主子惡狠狠的眼神一動不動盯着地上,他也不再多說什麼,那人告退了。
跨過門檻的時候,那人以僅他一人聽見的聲音唉了一口氣,不知是在惋惜李代清不久之後的厄運,還是在惋惜他主子的那執拗的性子。
彤兒收到李黛清的來信,馬上就把李代清的提議運用到實際中,他馬不停蹄的去找了那個東家,發現這渡口的船隻去往各地的非常多,但各地願意來這的卻很少。
定是因為這歲城人少物稀。
東家本來不肯,直到看見彤兒手中白花花的銀子,眼睛瞬間就給定在閃着光的銀子上了。
由“我思考一下……”變為“好……好好好”不過在一刹那。
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啊!彤兒把東西交給東家後也不肯走,非要喊他将他們的東西給打包好,放在床倉後面,還不能有磕碰損壞,又不是東家看在彤兒給了這麼多錢的份上,這事他還真說幹就不幹了。
很快李黛清的方法付諸實踐,還大獲成功。越來越多的流水送到彤兒手中,彤兒又轉交給李黛清。
國庫開始充盈起來。
彤兒再一次擴大了他們的販賣範圍,她開始一人走訪鄰水地界,李黛清每次都能收到不同地區來自彤兒的信。
有一次李黛清在信上問她:“為什麼你願意離開歲城了?”
彤兒說:“我又不是不回去了,我走到何處,跟我外婆看到的都是同一輪月亮,再說我想她了我就回來。我還是覺得吧,趁年輕的時候就應該多出去走走,我之前的想法太狹隘了。其實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我外婆她也希望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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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怕不是這麼好受了,看見李黛清的功勞越來越大,大的蓋過了他的風頭,他就想從中使壞,正巧他閑最近的事太少了,想要找找樂子,于是便把主意打在了彤兒頭上。
彤兒那日跟往常一樣,将東西交給東家之後,再多給了些銀兩,拜托東家一定要把貨送到。
東家從童兒這撈來的外快不少,當下決定給彤兒一艘專供送彤兒的商品的船,彤兒感激涕零,連忙謝道。
可沒想到,待彤兒走後,王魁的眼線從暗地裡走出,給了東家一輩子都沒見到過的這麼多的錢。
他問這艘船的路線是什麼?東家本不想開口說的,可是那人來勢洶洶,仿佛他不說就要馬上把他扔到河裡去喂魚,他一五一十把航線告訴了那人,那人還不滿足,跟東家說:“按我給你指的路線來!”
“憑什麼?!……好!”慌忙改口的原因竟是看見跟白銀閃着一樣顔色的藏在他的衣袖之下的刀刃。
他不得不服從,心想:“我現在答應你,大不了我上船之後再改回來,你又不跟着我,你怎麼知道我改沒改?”
很快,他内心的想法被那人拆穿,那人說:“我會在船上看着你,無時無刻。”
東家冷汗直出,隻能叫罷,心中暗叫:“诶呦喂,你要了你大爺我的老命了!罷了罷了,改航道就改吧,能送到就行。”于是他答應了那人。
“多久走?”那人問道,東家道:“明天。”
“好,”于是他席地而坐,硬生生撐到了第二天東家來的時候。
于是,船上衆人紛紛對這個不速之客充滿了驚恐的神色。但見東家一臉強裝鎮定的樣子倒也不多問。
海面風平浪靜,甚至都拍不起什麼海浪。衆人本以為又是一個跟往日一樣平常的日子。
“漏水啦!漏水啦!”一聲尖叫的吼聲突然從船倉後方傳來,船上大亂,甚至比澎湃的海岸還要慌亂,此刻他們徹底變成了一根繩上的螞蚱。
東家此時比誰都驚恐,在衆人驚慌失措之下,他尚存的一絲冷靜指使他看向那個人,終于那人大笑起來,此刻背後之人不言而喻,東家發了瘋似的朝那人撲了過來,那人臨危不亂,在東家朝他奔過來的一刻,他轉身一躍,跳進了水中,隻留下“再也不見”一句響徹雲霄,闖進船上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
那一次的風比往日刮的風都要猛烈,他們内心的驚懼,更是比生平加起來的任何一次激膽心驚都要誇張,一切以成定局。
會遊泳的,已經來不及逃走,船已經下沉,他們隻能靜靜地等待死亡。不會遊泳的,更是忙裡着亂竄,可這一切都于事無補。
船上的所有人連帶着那些貨物,全都沉入海底,死不見屍,活不見人。
于是人車巨亡,引起豁然大怒。事情很快傳到朝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