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映在南小年這天收到了第一個月的工資。

“秦總，你怎麼給我發了這麼多錢？還沒滿一個月呢。”

“今年的賬今年算，明年的明年算。”秦祁嘉拿出一份文件，“還是說你明年不想幹了？”

“當然不是！”

銀行卡裡突然多了一筆錢，任誰都會高興得合不攏嘴，宋星映也不例外。他不斷提醒自己這是還債的還債的……不要得意忘形啊！

嘴角卻已經揚起來了。全自動。

秦祁嘉把文件推到他面前，“隻要你不離職，很快能償還違約金，你也能擁有一筆不小的積蓄。”

這放在兩個月前，宋星映夢都不敢夢。

“秦總！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的！”

宋星映慷慨激昂表完忠心後，才注意到那份文件：“這是什麼？”

“計劃書。給你的。”秦祁嘉說。

“啊？”

宋星映心想什麼計劃書，我能看懂嗎？

他忐忑地翻開，一字一字研讀……讀……他居然看懂了。

不是他有多厲害，而是這份計劃書的主角是他，計劃書完全是根據他的實際情況撰寫的。

計劃書雖然篇幅不長，但結構非常完整，有封面有序言有正文有附錄，什麼背景目标機會概率等等，條分縷析，清清楚楚，把他的夢想拆分成了實實在在的石塊，用石塊鋪出了一條路，每一步都清晰可見。他的夢想不再是天上星、井底月。就連他曾經随口說過想給弟弟攢學費，計劃書裡也詳細分析了這種可能性。

秦祁嘉：“慢慢看吧，你說的那些都是可以實現的。看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

宋星映眼眶有點熱，他仔仔細細地看，看了一會好像看不進去了，一種難以言喻的不知名的酸甜的情緒在他心中蕩漾開來，他的大腦停止運轉，他的嘴巴變得很笨很笨。

秦祁嘉一直在觀察他的反應。

他刻意表現得輕松平常，不想給宋星映太大壓力。其實宋星映沒有外表那麼開朗自信，他對世界很敏感。他希望守護這份敏感。

半晌，宋星映合上文件夾，把它抱在懷裡，吸了吸鼻子，說：“謝謝秦總。我會認真閱讀的。謝謝。”

秦祈嘉從宋星映口中得知，他從A市回家中途要轉好幾次車，下了高鐵，要換乘大巴，下了大巴，要搭車進村，最後拖着行李回家，到家就晚上八點了。

“上車下車給我發條短信。”秦祈嘉囑咐。

“知道啦秦總。”宋星映笑嘻嘻，“我會照顧好自己，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秦祈嘉嘴上“嗯嗯”，實際上根本沒放心。人在年會，心在高鐵，半個小時看了三次手機。

徐綽看出他的心不在焉，也深知原因，故意問：“秦總，小宋到哪了？”

“說剛上高鐵。”

“趕上車了就好，高鐵很安全的，您不用太挂心。”

“我不是……”

“我懂我懂。”徐綽突然朗誦起古詩，“兒行千裡母擔憂……”

“……徐綽。”

徐秘書絲滑地轉開話題：“對了秦總，有個合作商發來消息說……”

秦祈嘉結束年會回到家，宋星映已經下了高鐵，正在大巴上。他還沒問，宋星映就主動交代：中午在高鐵上吃了美味的面條，下車後吃了刀削面和油糕。

秦祈嘉看一眼就知道不對，後面描述得那麼具體，前面卻那麼含糊，他進一步問：“美味的面條是什麼面條？”

【SSStar：QAQ】

又來這一招。

但秦祈嘉吃這一招。

他笑了下，模仿他。

【+：QAQ】

收到消息的宋星映石化在原地。

不哭了，再也不随便嘤嘤嘤了！

宋星映不說秦祁嘉也猜得出是什麼面。他從徐綽那裡學會了适可而止和轉移話題。

【+：還有多久？】

【SSStar：大概三個小時。】

秦祈嘉一點都不好糊弄：【不是說八點到家？】

宋星映蹲在路邊一陣心虛。不對啊，我好像沒有說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