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繇還在彩玳識海中未得脫身,我就算撐不住也得撐。”
言罷,珩槿強行運轉神力,帶他們出了幻境。
剛出幻境,一個身穿黃泉族服飾,頭戴包裹整個頭,隻露出了眼睛和鼻孔呼吸的面具的男妖,浮現于窗外。
他解除畢鶭身上的捆仙索,畢鶭當即變臉,跳樓遁地随他離開。
一個妖怪,卻能如此輕易解開天界仙神使用的捆仙索。
茶溯洵沒有要追的意思,待确認畢鶭已遁地遠離浮碟城,他才解釋:“我不追,是想通過他,找到他背後之人。我抓他衣襟時,就在他身上下了索魂香。我想确認他的位置,輕而易舉。”
“索魂香不會被畢鶭發現嗎?”珩槿疑慮道。
鸢璃道:“當然不會。阿茶研制的索魂香從未拿出來用在外人身上過,自然也不被外界所知,包括黃泉族。且,它無色無味,隻有通過阿茶的幽冥之力搜尋,才能發現。”
茶溯洵附和道:“阿璃說得沒錯,珩槿帝君,盡管放心。”
他倆一唱一和的,珩槿就像個被一緻排外的外人,醋意濃濃又嫉妒,但,不敢顯露。
“嗯嗯,好了,咱們先救相繇要緊。相繇如此厲害,怎會被彩玳算計了去?而且,這兩個彩玳又是怎麼回事?”
珩槿開始展現他們被鬼母帶走後的記憶:
當,鬼母附身鸢璃肉身,佯裝反殺了鬼母,從木屋内跑出,拙劣的模仿着鸢璃,幫他們解開困縛,拉着珩槿便開始往地道跑。
三人将計就計,跟着她以逃跑求助的說辭,進入了彩玳的木屋,直奔頂樓。
期間,她一直纏着珩槿。
整個過程,她都拉着他的手,一有停下腳步的機會,就緊貼着珩槿的臂膀,時不時用胸去蹭他身體。
有所察覺的珩槿想盡辦法躲避。
快要到達頂樓時,傳來了彩玳的崩潰怒吼:“哥哥!你為什麼就是執迷不悟!非要他啊!”
快步趕上樓,推開門,見到的相繇和兩個彩玳,就已經進入了其中一人的的識海,身體呆愣在原地,垂首無神。
不等他們靠近細究,牆上一幅有着許多坑坑窪窪的土包的挂畫裡,就飛出了許多剛破繭成蝶的靈蝶。
她們與旁的靈蝶不同,渾身都冒着黑煙,翅膀的顔色也多為黑灰褐三種,花紋則是亮眼妖異的色彩構成。
近看,才能看清靈蝶翅膀上的圖案,皆為眼睛。
随着翅膀撲爍,似眼花紋活靈活現,宛如不斷在眨眼。
靈蝶紛紛追撲向她們,幾人開始逃跑,漸漸地卻發現靈蝶落至身上并無危害,稍作停留便又撲爍着翅膀飛向另外的人身上。
大半靈蝶落在鬼母身上,她身上的墨符開始緩緩沁出黑霧,停落于她身上的靈蝶自焚消失。
她當即停住了步伐,高仰着頭顱,失去意識,眼中的黑瞳如水化開擴散,占滿所有眼白。
整個過程很快,等珩槿他們反應過來已為時已晚。
再然後,就是鬼母暴走發狂攻擊三人,緊接着,鸢璃帶着茶溯洵趕來。
看着記憶顯現的畫面上鬼母出手的力道,和,她失手落空,手指擦劃在牆櫃地物的舉動,鸢璃就隐隐覺得十根手指犯疼。
好在茶溯洵替她奪回身體後,就将她肉身的傷一并治好了。
茶溯洵在她耳旁說道:“看到了嗎?身體被奪走後,行為遭遇皆是不可控的。以後不準輕易以身涉險,什麼東西都敢讓邪祟畫在你身上。我雖不知它具體為何物,但此墨,加入了大量屍油屍膏、百年鬼胎腦液,都是些怨念、鬼氣深重的玩意兒,很是損傷精氣。”
“百年鬼胎腦液?所以,鬼母養這麼多鬼胎,留下的鬼童子,卻都未有成大氣候者,是因為,都在剛過百年後,被她取了腦液制墨?”
霎時,鸢璃腦海中浮現出鬼母手中那碟墨的分量。
“鬼胎無論如何長大,腦液始終都隻有不到正常嬰兒的一半,還要随着它年歲的增長縮水、變得粘稠,百年鬼胎應該也就能取出小拇指指甲蓋大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