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相尹事業金錢雙豐收,這邊的雲斐也不差。
焚魂業火将大螳螂燒得屍骨無存後并沒有就此熄滅,而是沿着葫蘆架爬滿整一面牆,雲斐為免受波及,退至十幾米外,遙遙地望着這如同火紅落日油畫的一幕。
火舌舔過之處,綠葉、藤蔓都迅速蜷縮成一小撮、一小撮的灰,從火焰的間隙撲簌簌地落地成泥。
已結成的葫蘆果要耐燒得多,不過也僅僅隻能多抵抗幾秒的時間。深深淺淺的綠色外皮被燒得焦黑,圓潤飽滿的形狀也迅速幹癟,連接到葫蘆架上的藤蔓被燒斷後,就紛紛噗通噗通地墜落下來,變成一團不可名狀的炭黑之物。
雲斐擔憂地望着最頂上的紫金葫蘆。
可千萬别被燒壞啊,要不我可不就白忙活了麼!
這暮沉,怎麼隻給人放火符,不教人怎麼收呢?!
這下完蛋了吧。
事已至此,雲斐也無能為力,隻能雙手合十地祈禱紫金葫蘆命像他自己一樣大。
焚魂業火無情地忽視雲斐内心的祈求,一視同仁地向上攻城略地,火勢越燒越旺,毫不客氣地将紫金葫蘆整個包裹了進去。
雲斐:心痛!!!!
他都沒來得及看上一眼那金光閃閃的葫蘆裡,究竟放的什麼寶貝呢。
噼啪。
完了,藤燒斷了。
紫金葫蘆應聲而落,它比其他的葫蘆果都要大上一圈,在這爬滿牆的葫蘆藤上堪稱是葫蘆爺爺、葫蘆祖宗、葫蘆大王。
落地時也更加擲地有聲。
噗通一下,在地上砸出一個巨坑,揚起灰塵無數。
至此,整面牆的葫蘆藤被焚魂業火燒得幹幹淨淨,隻留下一些殘餘的枯枝,搖搖欲墜。
待視線可及處萦繞的不知是地上濺起的灰,還是焚魂業火燒剩下的葫蘆藤的骨灰都清清靜靜地散開後,雲斐心如死灰地走上前去。
紫金葫蘆——或者說現在已經可以稱作是漆黑葫蘆,靜靜地坐落在地上,像一尊黑面佛。
雲斐的鼻尖甚至嗅到了一些帶了幾分炙烤香氣的草本植物味。
細細一品,又有些中草藥的苦澀。
指尖小心翼翼地觸碰了一下紫金葫蘆的外殼,果然已經是焦脆的手感了!
雲斐心内狂呼完蛋!
像呼應他的内心似的,紫金葫蘆的外殼自雲斐指尖觸碰到的地方裂開一道蜿蜒的裂縫。
這裂縫越來越長,曲曲折折地生出許多旁支裂縫,像一棵族譜樹一樣,在葫蘆烏漆嘛黑的表殼上硬生生地撕出一道一道的白痕。
然後,整個紫金葫蘆沿着這族譜樹雕刻的痕迹,啪地一下炸開了!
葫蘆内部的氣體和本身的植物汁液被焚魂業火烹得混合成一團壓縮蒸汽,在炸開的瞬間讓雲斐仿佛置身于仙境雲霧之中。
他被蒸汽迷了眼,嗆了喉嚨。
蒸汽散去,出現在雲斐眼前的是一地紫金葫蘆的殘片,以及殘片正中央的一枚紫金色丹藥。
這枚丹藥孕育在紫金葫蘆體内許久,屬于天生地養的靈藥。
此等靈藥的效力摸不清、道不明,穩定性遠遠不如人類修士用丹爐和丹方精心煉制的丹藥,但優勢在于下限雖低,上限也極高。
畢竟,再天才的丹修,也天才不過真正的老天,以人力扭轉自然本就屬難事。
然而,自然形成的極品靈藥也隻在傳說中被提起過,這世間沒有任何一個人親眼見過。
像這枚紫金葫蘆中的種子孕育而成的疾速丹,本來距離成熟隻差臨門一腳。若能自然成熟,也算難得的中等成色靈藥,距離上品還差一個等級。
然而,被焚魂業火這麼一烹饪,紫金葫蘆和整個葫蘆藤的靈力全數被逼進這枚即将成熟的疾速丹中。
不僅令它迅速成熟,等級更是直接攀升到了上品!
這令人震驚的一幕被站在高台上的文九看得清楚,他身後栓了一串兒築基期弟子,各個也伸長了脖子像一堆小鹌鹑似的往千機迷陣中看。
文九:“嚯,上品靈藥,此子的機緣真是了不得!”
方亞沖也看得明了,聞言皺了皺眉,不甚贊同:“焚魂業火并非出自他本人之手。”
言下之意,是對雲斐将暮沉的引火符帶入千機迷陣中頗有微詞。
話音剛落,暮沉也帶着相尹和金如戈回到高台上。
這兩個老冤家被一根淺藍色繩索強行栓在一起,此時一個臭着臉恨不得将白眼翻到天上去,另一個有幾分莫名其妙,卻不願落了下風,也把臉色一放。他們誰也不願意挨另一人近了,二人之間相連的繩索繃得直直的。
文九一肘将暮沉推到方亞沖身前,看好戲道:“正主來了,方長老有話直說就是。”
方亞沖神色凝重地問道:“玉煙在千機迷陣中使用的引火符,可是你給他的?”
暮沉點頭,面上毫無愧色,也不多做解釋。
方亞沖:“劍試規則中雖未明言,但借助符咒之力……”
文九一拳打在自己掌心上,恍然大悟:“對啊!規則中未明确禁止,那就是可以啊。”
他啧啧兩聲,又道:“可惜不是每個人都能如此幸運,能拿到暮沉的焚魂業火。哎對了,你那引火符看起來挺好使,能給我幾張麼?”
暮沉轉過臉靜靜地看了他一眼,道:“不行。”
文九:“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