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尹哦了一聲,喃喃自語道:“唉,我可真羨慕啊……”
春永:“……”
金如戈:“……傻子能不能不講話。”
方亞沖正在場邊與天心、臨淵交代着劍試的後續事宜,眼角餘光突然瞥見一道黃褐色的影子,閃電般地向場中央竄過去——
他回身去追,一掌卻劈了個空!
這道黃褐色影子赫然是一根長長的枯木纖維纏繞成的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雲斐的氣海處趁虛而入,一切發生得太快,就連近在咫尺的暮沉都沒能及時制止。
枯藤進入氣海後,急不可耐地化作一股巨大的扭力,沿着雲斐的靈脈拉長戰線,然後猛地纏住,用力一攥!
雲斐痛呼一聲,渾身巨顫着向後倒去。暮沉當機立斷地将掌心撫在雲斐氣海之上,屬于他的兇悍靈力猛烈地入侵進去,沿着雲斐的靈脈向上搜索枯藤的蹤迹。
“昊天,你在幹什麼?!”方亞沖瞠目結舌,難以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昊天佝偻着身子,短時間内連續兩次灌輸靈力到桃木劍上,且這第二次可謂是拼盡全力,否則如何能達到這樣驚人的偷襲速度?
他咳出一口血,慢慢站直了,眉眼間盡是陰翳。
“呵呵,我幹什麼。我在幫玉煙師弟護法啊。”昊天陰恻恻地笑了,“如此順利便築基成功,我怕玉煙師弟根基不穩。你們怎麼這樣看着我?我也是好心啊……”
方亞沖:“一派胡言!立刻收回藤術,否則休怪本座不客氣!”
“閉嘴!”昊天聲嘶力竭地大吼一聲,他渾身顫抖,往常溫吞柔和的假面徹底撕碎。
“我就是要他死!”
“憑什麼?!憑什麼我苦修五十年,才能踏入玄玑劍宗的山門,又過十五載,才堪堪摸到金丹的門道,這樣一個黃毛小兒,竟能如此輕易地得到這一切?!”
“天呐,昊天師兄是瘋了麼……”情形急轉直下,場邊的弟子都被昊天的所作所為吓得不輕。
方亞沖:“修行之道本就各憑緣法,方才一場劍試足以證明玉煙天分之高,你有什麼好不平的?”
一聽方亞沖提起劍試之事,昊天像被踩中了尾巴,尖叫着大喊:“不算!!”
“他不過是仗着疾速丹,方才那一場不算!重來……我要重來!”
方亞沖冷哼一聲,道:“無可救藥。本座今日便要清理門戶!”
霎時間,方亞沖身後天地一震,高空之上,無形劍氣凝聚成型,以千鈞之勢向下壓來——
“萬法劍下,從無冤魂!”
方亞沖操縱着自己的本命劍,悍然劍氣如雷霆般向昊天壓去,“今日你死在我手上,亦算罪有應得!”
“罪?我何罪之有!”昊天咬碎滿口牙,将全身靈力傾巢而出,抵抗着方亞沖的劍氣。
他獰笑着舉起左手,在空中狠力一握,“就看是我先死,還是他先死!”
雲斐被禁锢住的靈脈驟然被一股強力絞死,痛得幾乎快停止心跳。就在此時,另一股強悍的靈力終于追蹤而來,精準地咬上纏住雲斐靈脈的枯藤。
昊天亦在同時有所感知,他在方亞沖的巨壓之下微一側頭,思索了幾秒後癫狂地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暮沉,你真是太不知死活了。”
“以靈氣強行入侵他人識海,你就不怕反噬?!你未免太狂妄了!既然如此,那你們二人都一起去死吧!”
言下之意,他以枯藤術操縱桃木劍化身為藤進入雲斐識海,跟暮沉以身入局有着本質區别,一旦雲斐體内靈脈破損、靈氣崩潰的瞬間,與之共存的一切都将遭到反噬,煙消雲散。
昊天被方亞沖的劍氣壓制得動彈不得,仍舊不知死活地繼續操縱枯藤,在雲斐的識海中與暮沉的靈力搏鬥起來。
“無知小兒,還不就死!”方亞沖見他冥頑不化,心中怒火萬分,劍意瞬間更加淩厲,直把昊天逼得口中鮮血狂湧。
突然,雲斐識海之内洶湧起一股厚重如深海,清澈如朝露的靈力,如魚得水地在空間内遊走,将昊天操縱的枯藤輕而易舉地剝脫下來。
與此同時,雲斐蓦地睜開眼,大喝一聲:“滾出去!”
暮沉的靈力與雲斐搭配默契,以牙還牙地将枯藤死死勒住,瞬間便拖出雲斐的識海之外。緊跟着,焚魂業火轟然炸起,這枯藤與昊天的藤術施加在其中的靈力不堪一擊地被焚燒殆盡。
“噗——”腹背受敵,昊天拼死一搏也再難支持,他噴出一口淤血,頹然倒地。
口中還難以置信地念着:“怎麼可能……你怎麼會……為何你不怕反噬……”
很遺憾,他永遠也猜不到這些時日,暮沉的靈力在雲斐識海中進出自如過多少次。所謂反噬,根本是對人不對事,名存實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