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蹊無語，“不，我想問的不是這個。”
合同都簽了，他雖然沒有節操，但多少還是有契約精神的吧？
而且——
沒記錯的話，那合同違約金好像還挺貴的。
他一個連吃飯都要堅定蹭食堂的人，怎麼可能會為了違約來支出這麼一大筆錢？
王依蘭仔細看他的表情，看了好幾秒，才勉強認同了這句話，點點頭道：“行，那你問吧。”
“……”林清蹊說，“我想問你那有沒有學生檔案，特别是那種，嗯，留級了的學生檔案。”
末世學校和普通學校不同，沒有什麼必須讀滿了多少年才能參加比賽的規定。
畢竟低級比賽不談經驗論，隻要天賦不錯，就能直接脫穎而出了。
也因此，校園賽内通常隻講究強者至上。
——不管先來後來的，隻要實力夠硬，就能順利晉級。
又因為每所學校對于學生的招生其實很嚴格，每年招錄的人數沒有想象的多，而神之塔發放的定段賽名額也不算少，所以，百分之十的學生基本一到兩年的時間就能離開學校參與正式聯賽。
就算沒能通過校園賽，沒參加定段賽，學校一年中還有很多其他機會與渠道是能讓人離開學校。
像是聯賽的後勤、解說……
這些都是需要每年源源不斷補充新鮮血液的崗位。
而且，不管你是通過什麼渠道離開的，隻要能夠離開，學校就承認你的資格與身份。
至于那些超過一年還留在學校沒走的學生，則被稱為留級生。
校規來說，留級三年的人是會被驅逐出校的……
當然了，這樣的人很少。
非常的少。
所以如果不幸留級了的話……
嗯，那就說明軟實力和硬實力，總有一方面不太行。
很多老師選擇隊友的時候就很喜歡優先選擇剛入校的。
通常原因也很簡單。
因為留級的都是被篩選過後知道水平一般的人，而剛入校的卻沒被篩選過，很可能具有巨大的潛力。
像林清蹊這種，一開口要的就是留級名單的老師，簡直從來沒有過。
“留級？”不過，王依蘭已經習慣他的跳躍了，愣了一下就道，“很多啊，你要誰的？”
“留級越多越好的。”林清蹊說。
“越多越——”王依蘭對他這破爛要求簡直無力吐槽。但還是什麼也沒多說，轉身從一個櫃子裡摸出一沓文件，用身體擋住林清蹊視線，自己快速翻閱了過來。
學校隻建了三年，就算年年都留級，也不過兩次。
目前也還沒有出現因為留級過多而被退學的人。
所以。
林清蹊所需要這類檔案數量，還真算不上少。
十幾分鐘後，王依蘭篩出了接近百份的檔案。
但她并沒有直接給林清蹊，而是拿了張紙，将他們的名字在紙上謄寫一遍，然後将那張隻寫着姓名的紙遞給了林清蹊。
“就這些了。”王依蘭說，“其他的基本上都選擇自行退學了，沒什麼參考必要。”
“謝了。”林清蹊也知道檔案屬于學生隐私，自然不會朝她要詳細資料，隻是，幹對着這一個個名字，用處卻也不大……
林清蹊随意掃了一眼就直接開口問了：“這裡面有沒有什麼特殊一點的？”
“特殊一點的？”王依蘭不解。
學校招收的學生是有限的，并不是末世之前那種一口氣錄一萬人的大手筆，每個學生都是經過測試後，仔細挑選出來的佼佼者。
在學校生活一段時間，卻無法順利組隊——或者組隊後無法順利晉級——隻能留級繼續組隊的人。
其實，也沒什麼特别特殊的存在吧？
導緻他們留級的原因無外乎就是那麼幾點：心理素質不好，身體素質不好，心态擺爛躺平且懶得努力。
總結來說就是：菜，或者懶。
特殊？
好像真沒什麼特殊的……
“哦，”林清蹊看見王依蘭面露的遲疑，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接着補充道，“就是明明努力學習了，但還是多次留級的那種人。”
——言外之意，他隻要菜的，不要懶的。
“這種嗎……那就是這幾個。”王依蘭對學生的了解還挺深的，聽見林清蹊這麼說，馬上就能點出具體的名字了。
近百個名字裡，王依蘭總共挑出了十來個人。
林清蹊對照着一一看去……
忽然，他的視線在一個名字上停住：“卓皓然？”
“怎麼，你認識？”王依蘭問。
“有點耳熟。”林清蹊笑了下。
耳熟？
林清蹊不對他們學校第一第二的新生耳熟，對着一個留級了幾年的學生眼什麼熟？
面對着王依蘭狐疑的目光，林清蹊笑而不語。
以她正直的腦回路，她估計死也想不到，林清蹊眼熟一個學生的原因，不是因為對方出色的戰鬥力或者學習力……而是因為對方的作死力！
文彬那天說出的學生名不多。
林清蹊記住的也不多。
但他記得很清楚，文老師提供的這份名單裡，就有一個名叫卓皓然的人。
而且，這個人的臉，又好巧不巧的與他昨天在食堂發現的那張鬼鬼祟祟的臉，完美撞上了！
屈二以為林清蹊在挑戰書上是随手點名的。
但林清蹊寫上去的這六個名字，每一個，他都在食堂裡聽見了對應的名字……
想當着他的面坑他？
拜托！有沒有搞清楚他們到底在和誰比節操，哦不，實力啊？
王依蘭想了想，被林清蹊這麼一提，也對這個名字起了印象。
她沉吟道：“這人确實還真有點特殊，因為，準确來說他不是被迫留級，而是主動留級的。”
“最開始他還挺正常的，但後來不知道為什麼，他和大多數任課老師的關系都變得不太好，經常上課挑釁找茬，以至于好幾位老師，尤其是李主任，都過來跟我說過他的問題……”
說到這，王依蘭聲音一頓。
她表情很是微妙，有一種下一句話她很想說，但是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