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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糸師凜]所謂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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糸師凜收到了糸師冴的邀請票。

是父親轉交給他的,座位号标注着:球員家屬觀賽區,前排球場中線附近。

這是足球迷夢寐以求的位置,也是職業球探常選的位置——視野極佳,既能觀察整體陣型,又能捕捉球員的細微動作。

什麼意思?是想讓他親眼看看自己的強大,或是單純施舍一張門票?以為他還是那個隻會跟在哥哥身後的小孩子嗎?

那個混蛋老哥甚至不屑親自遞票。

可惡,光是想到這就惱火。

他将手中的門票狠狠摔在地上,鞋底踩過紙面,卻又在下一秒彎腰撿起,小心撫平褶皺。

——

去年,糸師凜在俱樂部青年隊中被選拔為核心選手。頂級俱樂部的光環籠罩着他,但他也感受到,球隊的水平在糸師冴離開後越來越低。

上一屆高円宮杯,糸師凜作為王牌帶領鐮倉聯合U-15出戰,卻在決賽中以2比3敗北北市立船橋中學。

恥辱,絕對的恥辱。

一個頂級俱樂部的青訓梯隊,竟然輸給了學校隊。

雖然U-15球員大多在11到13歲之間,對方以國三為主,身體素質占優,再加上主力球員被抽調至U-18而不齊整,但那從來不是借口。

球隊無法取勝,作為王牌的糸師凜,他難辭其咎。

最後一球,比賽進入補時階段,比分還是2比2。他從對方中衛與邊後衛的空隙斜插進對方小禁區左肋,這個位置能最大限度發揮他右腳抽射的優勢,隻要隊友能把球傳過來,他就有把握單刀緻命。

然而,球并沒有傳到他腳下。中場隊友在壓迫下倉促橫傳,球被北市立船橋左後衛截斷。

“回防!”糸師凜嘶吼着沖向己方半場。

對方幾名球員在默契配合中突進,直插鐮倉聯合的防線:右翼斜插吸引防守,中路球員假射真傳,左前鋒在糸師凜回追前捅射破門。

3比2,比分反超。

終場哨聲響起,糸師凜想起的還是糸師冴的身影。

換作冴的話,球一定會傳到他腳下。

這念頭剛冒出來就被糸師凜駁回。

糸師冴離開後,總監反複念叨着“日本第一的苗子走了”,仿佛鐮倉聯合的天已經塌了一半。糸師凜也才意識到自己那麼依賴糸師冴的傳球。

明明有很多次可以得分的機會,卻因為沒有人能看穿他撕裂防線的路線,最終隻能眼睜睜看着機會溜走。

他一個人根本沒法進球。

隊友的議論聲傳入他耳中。

“啊,要是冴還在就能赢了,說到底還是王牌不夠格啊。”

“如果哥哥不在的話,弟弟就隻是凡人了。”

“到現在為止也不過是運氣好吧,明明冴一個人就能讓球隊獲勝了。”

“傳球路線太明顯了,那個跑位隻有冴能看懂吧?”

糸師凜把整瓶運動飲料澆在頭上。水流進眼睛的刺痛感讓他清醒。這些家夥根本不明白,冴的傳球之所以精準,是因為會強迫全隊跟上他的節奏。

他總是被拿來和糸師冴作比較。可他曾經踢足球也隻是為了冴,為了成為像哥哥那樣的球員,為了那個“世界第二前鋒”的夢想。除了哥哥的評價,其他人的看法他根本不在乎。

然而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在意了。

如果哥哥不在,他是不是也可以帶隊重獲榮耀?

所有人都走了,糸師凜獨自坐在走廊的長凳上,牆上挂着的球隊合影。照片裡冴的手臂搭在他肩膀上,那是他們一起捧起少年聯賽獎杯的瞬間。

糸師凜思緒紛亂。

一定要改變些什麼。

他要代替冴,讓球隊再次成為日本第一。這是他和哥哥的約定,也是他作為青訓王牌必須履行的責任。

走廊的感應燈随着腳步聲一盞盞亮起。他越走越快,最後幾乎跑起來,撞開訓練場鐵絲門。他一遍又一遍地練習射門,要将所有的憤怒和痛苦都發洩在那顆黑白相間的球上。

上次冴陪他加練是什麼時候?是國小五年級的春天吧?哥哥用腳尖挑起滾到場邊的可樂罐:“凜,真正的攻擊手要能在任何角度破門。”

如果是冴,絕不會讓球隊輸給學校隊。

如果是冴,一定能用一記傳球撕開防線。

從正面觀察全貌他一直很擅長,看透每個對手的“個人武器”,并按照自己的想法操控他們。但糸師凜這次罕見地審視到自己身上。

是他需要足球,還是足球需要他?

為什麼非得是足球?籃球不好嗎?棒球?排球?

選的不是足球就好了,如果現在抱起籃球沖向籃闆,或是握住棒球棍揮向投球,會不會就能擺脫這種附骨之疽般的窒息感?

你看,明明還有很多其他的選擇啊。

可肌肉記憶背叛了他,當足球再次滾到腳邊時,身體已經自動完成停球調整。

不對。

從追逐在冴身後開始,他的人生就隻剩下這一條路。那些模仿哥哥踢球動作的深夜,那些被冴親手糾正射門姿勢的夏日,早就像年輪一樣刻進骨血裡。

回憶的畫面越清晰,胸口就越疼得發澀。糸師凜突然發瘋似的帶球沖刺,過掉根本不存在的對手,起腳怒射,球狠狠撞進網窩。

再多喋喋不休的自我叩問也沒有意義,也許有些問題的答案早已命中注定。

就算重來一百次,他的選擇還是足球。

沒有足球,他甚至不知道該幹什麼。

可如果沒有冴的傳球,現在的他什麼都不是。

“如果是冴……”

這種條件反射般的念頭比輸球更讓他羞恥。要成為世界第二前鋒,就必須舍棄過去,不能再依賴哥哥了。他要為自己踢球,沒有同伴就超越同伴,沒有冴的傳球他就拼盡全力自己創造射門機會。

他要證明沒有哥哥也能帶領球隊登頂,要成為讓冴回頭注目的存在。

糸師凜機械地擡腳射門,足球擦着橫梁飛出去,重重砸在防護網。

“凜。”

熟悉的聲音讓少年渾身僵直。

他緩緩轉過身,站在面前的,是他以為在西班牙青訓營的糸師冴,行李箱還拖在身後,臉上帶着疲憊,黑眼圈濃得像潑墨。

糸師凜留意到他手腕上戴着的是不曾見過的手環。

哥哥回來了。

他是開心?是驚訝?還是委屈?糸師凜說不清。

他隻知道,這一刻那些他試圖說服自己的話,想要做出的改變,下定決心擺脫的依賴,那些深夜的加練,對着錄像反複調整的觸球角度,那些被隊友說“你哥才不會這麼踢”時憋回去的辯駁,全都變得毫無意義。

隻要哥哥還在,像小時候那樣揉着他的頭發說“小凜的射門進步了”,他就能把腐爛的自疑連根拔起。

然而還沒等他開口,糸師冴的話就像一盆冷水,澆滅了他所有的期待。

“我改變夢想了……不做世界第一前鋒了,我要成為世界第一中場。”

凜看見冴的嘴唇在動,聽見音節墜落,卻像被丢進真空。

他不理解,完全無法理解。

哥哥怎麼會突然改變夢想?他們之間的約定呢?那個一起追逐的目标呢?

“我現在回來日本踢中場,但也不會停留太久。”

“什麼意思?”凜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不要!為什麼要改變夢想?不是說好了要一起追夢,成為世界第一第二的前鋒嗎?”

日本足球的要害——沒有超一線的世界級前鋒。

那個瞬間,冴的瞳孔深處似乎微微動搖。

糸師冴從運動褲口袋抽出右手,随意指了指球門,“去撿球,證明你還有被摧毀的價值。”

接下來的爆發的劇烈争執逐漸演變成一場比賽,他們腳下滾動的足球變成引信,點燃積壓幾百天的火藥桶。1v1的對決成為單方面的屠殺,是糸師凜目前為止人生最漫長的刑期。他拼盡全力,卻依然無法撼動對方的掌控,糸師冴完全偏離了足球前鋒的思維方式。

球狠狠撞進身後球網。

這就是現在的糸師冴,對于他來說是那麼遙遠與陌生。

“你還會回來俱樂部嗎?”喉嚨迸出的聲音把糸師凜都吓到了,“就算改踢中場,我們可以重新......”

他還天真地想着,就算冴改變了位置,就算他們不再是雙前鋒,他和哥哥依然可以并肩作戰,重新一起奪回聯賽積分榜的第一。

面前人明明有着和他相似的眉眼,吐出的每個音節卻陌生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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