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德】被牧四誠穩穩地送回了危險異端處理局,事實上,【阿曼德】就和牧四誠客氣客氣,沒想到牧四誠真客氣上了。
劉佳儀在背後看得津津有味,她含着棒棒糖依靠在牆壁邊,突然,她感到背後一涼,掏起毒藥就要往後倒。
身後的男人搶先一步扣住劉佳儀的手,把她反摁在牆邊,用劉懷的匕首抵在劉佳儀脖子前,輕聲地笑了:“好看嗎?”
“白六!”劉佳儀瞳孔放大,難以置信地問。
白六做了一個虛的動作,盯着拐角處的牧四誠和阿曼德目光轉移到地上倒地的毒藥上,裝作不經意間撿起,毫無目的地玩弄着。
他無聲無息地瞥向牧四誠,又轉頭問劉佳儀:“什麼時候開始的?”
劉佳儀沒有吭聲,要是讓白六知道牧四誠和阿曼德之間的關系,那牧四誠就完蛋了!他會被白六罰得很慘的!
白六罰人最變态就在于,他不會馬上殺死你,而是會向一隻蜘蛛玩弄網上的獵物,不急着吞咽,而是慢慢地折磨。
就像當時劉懷被白六困在椅子上,雙手雙腳用鐵鍊鎖着,然後丹尼爾舉着槍瘋狂地笑着,用嘴拟着仿聲詞“砰砰砰!”,卻遲遲不開槍,正當劉佳儀松了口氣,認為白六隻是命令丹尼爾吓一吓劉懷時,丹尼爾懶懶地瞥向白六,白六微笑地看着他,丹尼爾就開槍打中了劉懷的靈魂。
劉佳儀瞳孔一縮——死去的劉懷痛苦嚎叫着,那一刻劉佳儀似乎同為被槍擊中的人,心髒隐隐作痛,她便過頭來不願看到,也不願接受。
為什麼劉懷死了還要折磨他。
為什麼要讓我看到。
為什麼……我看到這一幕我還是會心疼。
是因為我還沒有舍去無用的情感嗎?
——劉佳儀流下痛苦的眼淚。
“你……是在哭嗎?”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的白六突然出聲,“是在為邪神祭祀你的痛苦嗎?”
痛苦……劉佳儀喃喃着。
原來白六也想讓她痛苦嗎,為什麼……劉懷痛苦的時候她也會痛苦呢。是因為自己還仍對劉懷存有“感情”,而白六沒有,他絲毫不關心她痛不痛苦對嗎。
就算是死去的人,生前對他産生感情寄托的人還是會存有感情,即使那個人是她親手殺的,即使他已經變成了飄渺虛無的靈魂。
就算是死人也可以被白六利用來獻祭活人的痛苦。
感情是無法舍棄的,隻會讓你變得更加痛苦,從而達到白六對人們痛苦的追求——因為他本身是無法痛苦的。
白六将手搭在劉佳儀的肩膀上,饒有興趣地說:“以後别再做出格的事情了。”說完目光放長盯着劉懷。
這是在提示她劉懷的靈魂還在白六手中。
“好……”劉佳儀猶豫幾秒後顫抖地說,白六突然朗聲地笑了笑,讓她回去休息。
不管哪種情況都能達到白六的目的,要麼不偷靈魂紙币,要不通過劉懷從而獻祭自己的痛苦,而等到自己對這種懲罰已經麻木……
你就徹底對白六失去了根本的作用。
舍棄了感情。
那……牧四誠,白六會怎麼罰你呢,他罰你的時候,我是不是又要在哭一次呢?
身為女巫,是不可以哭的。女巫是堅強的,不可以像邪神屈服,不能獻祭自己的痛苦來滿足白六。
劉佳儀默默地握緊了拳頭,抿了抿唇。
……徹夜難眠。
牧四誠麻木地躺在床上,他全身上下都被包了紗布,動一下被白六抽過的地方就會狠狠的痛,他現在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隻是長久地,靜靜地仰望着天花闆。
就這樣過了一天,直到天漸漸黑了,外面劉懷的嘶吼聲停下來,小醜瘋狂的尖叫也終于消失,慢慢遠去了。
如同死刑般的漫長終于結束了嗎……牧四誠如此想着。
就算不看也可以想到白六是怎麼折磨劉懷的——面對一個死去的靈魂,最好的折磨辦法就是用丹尼爾的靈魂破碎槍,而白六明明可以讓劉懷的靈魂直接破碎,但他命令丹尼爾控制好力度,不要讓劉懷的靈魂完全破碎了。
隔着一扇門都能想象到小醜體内的靈魂掙紮了幾下,最後又摁回去了,不滿地比了一個ok。
那自己是不是還要感謝白六呢……牧四誠輕笑一聲。
白六讓《如何擁有五棟樓》副本登陸現實後,牧四誠和劉佳儀清掃廢區樓層時意外看到一個眼珠被人挖下來,斷着手臂的鬼被衆多鬼魂欺負着,牧四誠和劉佳儀幫助劉懷趕走了那群鬼,劉懷似乎還沒有認出他們,一個勁地向他們說謝謝。
牧四誠的心咯噔了一下,他突然有些難以言喻,劉懷死前被他們虐得太慘了,做鬼都被人欺負。
一旁的劉佳儀沉默不言,最後還是牧四誠開口說:
“喂,劉懷,我帶你的妹妹來看你了。”
劉懷哇的一下就哭了,又抹鼻子又擦淚地說為什麼你們也死了。
劉佳儀就踹了他一腳,故作不滿地說你才死了,我們還活着。
然後他聽到劉懷狂點頭地告訴他們那就好,他死了沒關系,但你們要活着,你們要好好活着。
牧四誠突然從心中莫名其妙地萌生了一個想法:我要帶劉懷離開這裡。
離開這裡去哪裡都不重要,反正不要待在白六那裡了,太受罪了。
他明明沒有犯錯什麼。
劉佳儀仿佛和他心知肚明,自那以後兩人便一直沉默,都默契得沒有再理對方,白六看破後也隻是挑眉沒在說什麼,照樣讓他們去執行任務,隻不過牧四誠經常開小差,總是能在關鍵時候掉鍊子,因此也被白六教訓了好幾回,而劉佳儀也沒好到哪裡去,從來不失誤的她那段時間也總是迷茫着不知所戳,甚至在怪物撲上來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她的解藥突然耗得很快,是她和牧四誠消耗的。
後來,一直沒出聲的劉佳儀突然提議讓牧四誠去偷劉懷的靈魂紙币吧。
雖然個人技能和偷竊有關,起初牧四誠還興緻勃勃的,最近也和劉佳儀有了話題,又回到了從前的歡聲笑語,在白六看不見的地方,他和劉佳儀就一起讨論他們為數不多的小心思。
他們都以為白六沒有發現。
但白六畢竟不是傻子,他可以看出來異常,比如為什麼一直沉默不語的兩人突然又開始聊了起來,這不用想,動動腦子都知道他們要幹什麼。
所以白六假裝不經意間露出舊錢包整理錢币,然後又假裝忘記了把它放在桌子上,自己一個人去找丹尼爾,細聲更他聊着什麼,丹尼爾眯眯眼睛,瞥向了牧四誠,後來又回應了白六,牧四誠當時摩拳擦掌地,躍躍欲試,也沒有注意到這樣的一幕,隻有劉佳儀心細注意到了丹尼爾的口型在說:“
“好的,教父大人。丹尼爾一定會讓他痛不欲生的。”
劉佳儀疑惑地偏了偏頭,牧四誠已經沖了出去奪走了錢包裡的靈魂紙币,那張紙币上劉懷畏懼地拿着匕首,瑟瑟發抖,牧四誠把他兜在懷裡往外跑,劉佳儀隻是回頭看了一眼白六就轉身也跟着跑了出去。
丹尼爾懶懶地從懷裡抽出一把槍,他打了個哈欠,正要出去卻被白六按在了原地,白六微笑地偏過頭看他:“這就不需要你管了,我去就行了。”
丹尼爾心有不甘,但還是非常順從白六的,他切了一聲,還是點了點頭,他笑嘻嘻地詢問白六:“那教父,我什麼時候可以痛痛快快地折磨他?”
流浪馬戲團的所有成員幾乎都将自己的靈魂和白六做了交易,有人是心甘情願,比如丹尼爾就是主動找到白六用一積分奉獻了他的靈魂,像牧四誠和劉佳儀這種當時被白六騙了的人就對白六有很大的偏見,要不是白六可以控制他們,身為殺手的劉佳儀準會把白六殺死,而牧四誠大抵會把那些和他一樣可憐的靈魂偷走,他們都對白六的服從性不高。
丹尼爾讨厭那些和白六走的進的人,比如木柯,把一切奉獻給自己的教父的丹尼爾覺得任何人除了他都不配靠近教父,但他更讨厭那些會對白六産生威脅的人,總之就是他除了白六看誰都不順眼,看誰都想一槍崩死他。
但白六不會讓丹尼爾殺死自己的私人财産的,這就導緻丹尼爾長年把這些願望憋在心裡,如果可以折磨一個已經把靈魂奉獻給白六的人,那丹尼爾肯定會前所未有的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