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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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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

三月初,春季開始,氣溫回升,萬物複蘇。

一棟建築物的走廊内,光線充足,窗明幾淨。

窗邊,正站着一個穿卡其色風衣的、身形修長、身姿窈窕的女性。

一頭柔順的金色長卷發披散在肩頭,在陽光照射下顯現出柔亮的色澤。

女人右手擡起,塗着紅色指甲油的細長手指正夾着一根女士香煙,左手随意的搭在窗台——她正望向窗外的基地附近的海邊景象。陽光、礁石、沙灘、成群的海鷗結伴飛行,不時有陣陣海浪拍岸聲音傳來。

突然,她好像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腳步聲,随後她轉頭,看向正在接近自己的一個身穿白色實驗服的年輕黑發女性。

黑發女人在女人面前站定,持握資料的雙手放在身前微微彎腰鞠躬,而後擡頭快速地看了一看金發女人那漂亮又美豔的年輕面容,随後又快速的低下頭去翻看手中的報告,随即略有些緊張的說道:“、貝爾摩德大人、從最新報告來看,您的各項數據都比較正常。跟從前相比并沒有太大的變化。”

“您的身體,跟從前一樣健康。”

“哦,”被稱為貝爾摩德的女人微微眯起眼睛,微微低頭看着面前黑發女人的頭頂發旋,笑着說道,“這真是好消息呢。”

下一刻,她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察覺到身後傳來一陣微小的轱辘轱辘的聲音,逐漸由遠及近。

貝爾摩德轉過身去,發現那聲音的來源是走廊的的另一邊,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正推着一個坐着輪椅的黑發少年走來。

随着二人逐漸接近,貝爾摩德看清了輪椅之上,那個人的樣貌。

半長的黑發柔順落下,垂落至肩頸,黑發下是一張蒼□□緻的面龐。少年擁有着一雙漂亮的、如同玻璃珠一般剔透的淺金色眼睛,但此刻那雙正目視前方的眼睛裡,并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情,有的隻是淡漠、空洞、平靜,視線好似沒有聚焦一般。

——雖然那張臉極為漂亮,但貝爾摩德還是能夠看出,那人其實是一個性别為男性、年齡為十三四歲的小男孩。

帶着口罩的男人推着輪椅緩緩前行,在接近窗邊的二人時,男人禮貌的對正看着自己的金發女人點頭緻意,但同時他并沒有停下腳步,而是推着輪椅繼續前行。

在兩人與她們錯開的一刹那,貝爾摩德注意到,輪椅上的少年,那寬松純白制服下的瘦弱身軀之上、那寬松領口之下裸|露出來的突出的纖瘦鎖骨與一片潔白皮膚之上,是一道道縱橫交錯的傷疤,傷痕深淺不一,某些部分層層疊疊,有些傷痕已經變成疤痕,另有幾處好像是出現時間不久,表面還泛着紫紅色,在蒼白皮膚映襯下顯得格外刺眼。

不僅如此,少年裸|露在外的其他地方也是傷痕累累——搭在扶手之上露出的兩節手臂與腕部、因坐姿導緻褲腿微微提起的原因露出的兩節細瘦腳踝以及未穿任何鞋子的而暴露在空氣中的足面。

“...他是誰?”貝爾摩德看着二人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走廊深處,随意的吸了一口煙,而後似乎是漫不經心的問道。

黑發女人聞言看了看前方那兩人的背影,這時候的她好似已經不那麼緊張了,她收回目光,推了推略有些微微下滑的眼鏡,而後快速但平靜的回複道:“實驗體A071。”

她的語氣并沒有太大的起伏,好似這種場景她已經見過很多次,見怪不怪一樣。

并且她知道,眼前的貝爾摩德大人感興趣的對象肯定不是她剛才的同事,而是那個實驗體——從剛剛起,她注意到金發女人的視線就一直停留在A071的身上,直到二人消失。

“是,殘疾人?”貝爾摩德随意的抖了抖煙灰,随後重新看向面前的女性研究員。

“不,隻是因為藥物後遺症以及其他一些原因,暫時性的行動不便而已,”黑發女人又快速地瞟了一眼走廊的盡頭,随後低頭語氣恭敬地回答道,“不過今天需要來這裡試藥,所以用上了輪椅。”

“是嗎。試的什麼藥?”金發女人随意的又抛出一個問題,但當她得到問題的答案之時,卻略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

“A、P、TX?”

呵......

時隔多年,重新聽到這個名字的金發女人的臉龐下一刻流露出幾分好像是感興趣般的神情。

貝爾摩德挑眉思考了一會,随後紅唇勾起:“我要這個人。”

不出意外的,貝爾摩德看見黑發女人的臉上流露出為難的神色——那猶疑的神情即使是戴着口罩也未能阻擋。

“這......”黑發女人面露難色,内心猶豫一瞬間後才小心的回複道,“這、恐怕有點困難。”

下一刻,貝爾摩德略帶笑意的問道:“為什麼呢?難道他對實驗很重要,不可或缺?”

如果是這樣的話,其實正中貝爾摩德的下懷——她就是要擾亂這個藥物的研發進度。因為她對這個藥物一絲好感也無。

“不...”黑發女人比較為難。在最近一年多的所見所聞之下,她的理解是,其實這個A071隻是個稍微有點特殊的、生命略有點頑強的實驗體罷了,倒也沒有那麼重要,甚至說有他沒他對藥物研發沒有多大差别,隻是...“隻是最初送他過來的人、有點特殊。”

“是朗姆大人送來的。”

“哦?”貝爾摩德聞言微微一笑。

那就更加不足為懼了。

金發女人修長手指微動,将手中煙頭随意的在窗台按滅:“朗姆那邊,我去解決。”

“現在,我要帶他走。”

*

光線充足的室内,幾名身着制服的科研部成員正在忙碌着做着準備工作,這時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黑發男人将工具備好後,轉身彎腰,将位于身後正坐在輪椅之上的黑發少年的一隻胳膊的衣袖向上挽起,随後以酒精棉簽擦拭少年胳膊之上的交錯傷痕之間的一小塊蒼白肌膚。

冰涼棉簽觸碰皮膚的一瞬間,少年的身體微不可查的微微顫動了一下。不過這一微小的動作并沒有引起黑發男人的注意。随後他放下棉簽,拿起身旁操作台之上擺放的一根充滿液體的注射器。正當他将注射器舉到眼前确認完畢後重新俯身準備将針頭刺入少年的青色血管之時,突然他聽到身後不遠處的,早已關閉的大門傳來“滴——”的一聲驗證通過的聲音,随後是大門開啟的聲音。

是誰?試藥過程中應該不會再有别人進入這間房間才對。

黑發男人帶着疑惑,手指微微一動,将手中持握的針管擡起,随後直起腰來轉身朝着門口方向看去。

下一瞬,男人在看清門口來人之時,瞳孔因為驚訝而微微縮小。

他認識不遠處站着的這個金發女人——組織代号成員,貝爾摩德。并且在組織身份神秘、地位斐然。

黑發男人口中的敬語剛要脫口而出,下一刻就發現對面的金發女人豎起一根食指抵住嘴唇——示意他們不要出聲。

貝爾摩德以手勢示意注意到她的人員不要說話,保持安靜,随後随意的擺擺右手,示意他們退走。

房間裡的人很快撤走,貝爾摩德慢慢的、未發出一點聲音的接近正安靜|坐在輪椅上的、閉着雙眼的黑發少年。

*

又是這樣......

——充斥着整個房間的消毒劑的味道讓他不适。

伊佐鶴緊閉上眼睛,安靜地等待着注射器紮進皮膚,像是等待命運的宣判。但睫毛的微微顫動,卻暴露了他的内心,并不像表面所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

但他很快察覺到,今天的試藥,與以往略微有些不同。

為什麼,好像感覺相比起之前,等待注射的間隔變得這麼漫長?

為什麼,突然感覺周圍的聲音忽然消失了,房間内突然安靜了許多?是錯覺嗎、

就在這時,伊佐鶴突然感覺自己搭在腿上的右手手背之上,突然傳來一陣溫熱柔軟的觸感。

——有人将手輕輕覆蓋在了伊佐鶴的右手之上。

下一瞬間,伊佐鶴慢慢睜開眼睛,就與蹲在身前的擁有着耀眼金發的美麗女人對上了視線。

女人水綠色的眼眸中盛着柔和的笑意:“男孩,跟我走吧,怎麼樣?”

——這是伊佐鶴自從進入組織以來,第一次見到的不摻雜任何惡意的笑容。

黑發少年安靜的與對面的女人對視,下一刻一直以來沉靜而又冷若冰霜的臉上不自覺的展露出一絲笑顔。先是嘴角輕輕向上翹起弧度,然後是柔軟額發下的金眸稍微彎起。此時窗外的陽光斜斜投射進來,映照在少年白皙柔軟的側臉之上。

貝爾摩德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愣了愣,随後笑意更盛,堪稱溫柔的道:“克麗絲·溫亞德,我的名字。Boy,你呢?”

“伊佐、鶴,溫亞德女士。”伊佐鶴略顯艱難地開口。

少年的聲音帶着幾分幹澀,好似很久都沒有說話了一般。

*

...

毫無感情的屬于系統的機械聲音響起。

【恭喜宿主完成本次任務:結識貝爾摩德

掉落獎勵:射擊精通(技能)注:自動附加槍械熟練度。】

【恭喜宿主完成本次任務:脫離組織實驗室

掉落獎勵:惡意偵測器(技能)注:可檢測到對宿主抱有惡意之人,範圍百米之内。】

*

光線幽暗,僅開着一盞台燈的辦公室内,驟然響起一道帶着明顯的驚訝與強壓着一絲憤怒但仍舊帶着恭敬的聲音。

“先生...!您怎麼能同意貝爾摩德的要求?”

朗姆現在雖然滿腔憤怒與不解,但他還是極力的壓低音量,以恭敬地語氣說出自己的疑問。至于原因——電話另一邊的人,是就算他自己作為組織二把手也不敢冒犯的存在:組織成員口中的,那位先生。

也即,烏丸蓮耶。

不多時,通話結束,電話挂斷。朗姆恨恨的将手機扔在桌面。在昏暗的的台燈光線映照下,男人的面色陰晴不定。

那位先生的回複大意:隻是一個沒有從前記憶的組織實驗體。貝爾摩德想要,當然可以給。

另外有關于他詢問的另外的一件事情,得到的回複是:左眼被毀之仇,你不是早就報完了?

可惡......朗姆雙手緊緊地攥成拳頭,恨恨的想着。早知道當初就應該把伊佐那小子直接殺掉、竟然把他的命留到現在...!

現在他竟然到了貝爾摩德,那個女人手裡...恐怕以後就不能把他怎麼樣了...

朗姆沒想到對組織其餘成員隐藏他與伊佐一家的仇恨以及隐藏他左眼受傷的真正原因,最後導緻的結果竟然是讓某些不知情的愚蠢下屬直接将伊佐鶴拱手相讓。

慢着、組織?朗姆的右眼眼底突然閃出一道暗光,一閃而逝。

随後,他好像想通了什麼似的,嘴角慢慢翹起,露出一個充滿不明意味的笑容。

是誰說,他不能再把少年怎麼樣了?

無論伊佐鶴從前是在他自己手下被掌控,還是現在,被貝爾摩德帶走......

少年最終依舊還是,存在于、這個組織。

...

*

四月初。

帝丹中學初中部。

教師辦公室門口處。

“啊,你是說伊佐鶴同學嗎?我記得他。”

栗色短發的夏木真理推了推稍微滑落的金絲眼鏡,随後微笑着眯起那眼角略帶幾分皺紋的眼睛,以帶着幾分懷念的口吻說道:“雖然小鶴不太愛說話,但他是個是個又聰明又乖的孩子,可惜的是......竟然發生了那種事。可憐的孩子啊。”

夏木真理一邊歎息一邊微微搖頭,腦海中浮現一年多以前,她從自稱是伊佐夫婦朋友的黑衣人手中接過來屬于伊佐鶴的休學申請書的情景。她又回憶起少年當時的休學理由是:父母因車禍而搶救無效雙雙故去,而本就患有輕微自閉症的伊佐鶴自那天之後情緒波動劇烈,身心出現嚴重問題不得不休學去療養院修養。

“現在小鶴的情況怎麼樣?恢複的好嗎?另外、您是...?”

夏木真理說着說着略有些疑惑地擡頭看向對面氣場強大,身着黑色風衣的黑色直短發的美貌女人。

“現在鶴恢複的很好,最近就可以來上學了。”女人聞言微微一笑,柔和道,“至于我麼,我叫石川陽子,是小鶴父母的朋友,不過從前一直在美國。現在是伊佐鶴的監護人。”

“今天我來,就是為伊佐鶴辦理複學手續的。”

*

黃昏,米花町别墅區。

一輛酒紅色的汽車駛入一棟别墅的車|庫,随後車門被推開,一位身穿黑色風衣的,金發優雅女人從駕駛座下車。

手提一個黑色購物袋的貝爾摩德用鑰匙打開房門,随後将購物袋随意的放到玄關的櫃子之上。

她緩緩走進客廳,沒發出一點聲音。

這時的的室内光線因太陽落山已然逐漸開始昏暗,所以這時的客廳已經适時地開了燈。

柔和的暖光下,貝爾摩德看到客廳的電視之上,正顯示着遊戲的畫面,而正對着電視的客廳中央的黑色沙發之上,黑發少年正背對着她安靜|坐在那裡。

女人微微一笑,随後快速的繞到沙發正面,蹲在黑發少年的身前,同時雙手握住正在操作遊戲手柄的少年的手腕。

少年的頭發已經被剪短,額發下隐約露出形狀漂亮的眉毛,而在那雙眉毛之下,是暗藏着驚訝與驚喜的微微瞪圓的澄澈金眸。

貝爾摩德在與伊佐鶴對上視線的同時,注意到手下的細瘦手腕在那一瞬間瑟縮了一下。她立即放松自己手上的力道,随後将雙手輕輕搭在少年的雙腿之上:“鶴,今天過得怎麼樣?”

“嗯。今天過得很好,溫亞德女士。”少年的臉上慢慢漾起笑意,随後他将手中的遊戲手柄輕輕放到一邊。

“那就好~”金發女人笑着起身,随後彎腰伸手以輕柔的力道捏住少年的雙頰的軟肉,同時微微搖晃起來:“過幾天你就能上學啦。開不開心,小鶴?”

黑發少年因為被捏住臉,發聲略有些含糊,但他還是彎起眼睛,微笑着與金發女人對視,認真道:“開心。”

“謝謝你、女士。”

——這段時間是自從伊佐鶴來到這個世界以來,度過的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他真的、很感謝眼前的克麗絲·溫亞德女士、眼前的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聞言,雙手緩慢的撫摸着少年的頭發:“不用謝,小鶴。”

“再過段時間,有一個組織測試有可能要你參加。雖然到時候我可能不在,但是小鶴不要擔心,就算測試結果再糟糕都沒事,因為我會提前跟他們打好招呼的。知道了嗎?”

貝爾摩德看着對面的少年先是輕輕地眨了眨眼,随後慢慢的點頭,臉上的笑容不由得加深幾分。

即使最開始,貝爾摩德是由于對少年稍微有點感興趣以及其他一些别的理由而将少年帶回來,但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貝爾摩德對這個小男孩的喜歡是日漸加深。

畢竟,誰會不喜歡這樣的少年?懂禮貌、乖巧、聽話、懂事。

——最重要的,伊佐鶴是貝爾摩德這麼多年以來,在組織裡見過最為純粹、幹淨的存在。

是否在她的内心,也同時在羨慕着這樣一份純粹呢?貝爾摩德找不到答案。

*

是白天。帝丹初中的教室。

微風裹挾着絲絲縷縷的花香,從半開的窗戶吹入室内。

窗邊的課桌上,身穿黑色長袖制服的黑發少年右手執筆,正認真的聽着講台之上的老師講課。

清風拂過臉頰,發絲被吹得飄動起來,伊佐鶴輕輕眯起眼睛,下一刻一陣有規律的下課鈴聲自教室之外的走廊傳來。

放學了。

*溫暖的陽光、溫柔的清風、陣陣花香。伊佐鶴感覺這種平靜的生活美好的好像幻夢一般。

少年起身,拉開座椅,挎着單肩書包與剛認識沒幾天的、友善的同學們告别,随後走出教室。

*...真希望,這種平靜的生活能夠持續下去。

伊佐鶴正走在帝丹中學門口附近的學生人潮中,突然感覺口袋裡的手機傳來震動感覺。

*但是,如此平靜的生活,真的會持續嗎?

他停下腳步,打開手機,裡面是一條短信。

[已順利到達紐約。

不要太想我,小鶴~我這邊有空會跟你聯系。

——貝爾摩德——]

短信的主人:美國有名的女明星克麗絲·溫亞德,同時也是組織代号成員貝爾摩德,主要活動範圍在美國。

這次回日本,也隻是偶然,同時應那位先生的要求,做了一次順便的體檢。而現在,她需要回到美國,以維持克麗絲的身份。

所以剛剛飛機一落地,貝爾摩德就給伊佐鶴發來了這條短訊。

伊佐鶴低頭認真地回複這條短信。

等他手指按動發送鍵,正打算收起手機之時,伊佐鶴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周圍的光線早已變暗。

——有人站在了他的身邊。

一輛黑色轎車在剛剛短時間内停在了路邊。

伊佐鶴擡起頭,發現三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成圍攏态勢站在他身旁。

下一刻,為首的黑衣男人短暫的冷笑了一下,随後迅速地扯住少年單肩包的肩帶,将書包扯下握在手中。

*平靜,不會持續。

伊佐鶴靜靜地擡頭注視着面前的、有着幾分熟悉的黑衣人的臉。

、伊佐鶴認得這張臉。

一年前的春天,在那個惡魔走出禁閉室之後,伊佐鶴在渾渾噩噩中,被這張臉的主人帶去了地獄。

果然...還是逃不掉。

伊佐鶴内心平靜無比,他看着面前的黑衣男人,淡漠的開口:“你們要做什麼?”

“送你回、住、處。”黑衣男人臉上露出看似和善的微笑,但“住處”一詞,他特意說的極為緩慢。

聞言,少年眉頭微皺,剛想回話,眼角餘光就發現在自己身邊方圓幾米之内差不多形成了一個真空地帶。附近已經有學生注意到這裡的場景,其中有些人開始在不遠處停住腳步,悄悄議論。

同時,他注意到有一個身穿校服的黑發男生正一臉凝重的、猶疑不定的想要向着這邊走過來——那是伊佐鶴新班級裡剛剛認識的比較熱心的同學。他想要問被幾個人圍住的伊佐鶴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但是礙于那幾個黑衣人恐怖的氣場,他還是有點不敢靠近。

不要。伊佐鶴偏頭與黑發男生對視,随後露出微笑微微搖頭,示意對方自己沒事,不要過來。

下一刻,伊佐鶴保持平靜的轉頭:“我跟你們走。”

随後,黑發少年沉默的、在黑衣男人的注視下,拉開後座車門進入車内。

*

汽車快速行駛,一段時間後逐漸接近組織市郊基地。

正開車的黑衣男人通過後視鏡掃了一眼沉靜|坐在後座的黑發少年的淡漠臉龐,随後收回視線。

“向你轉告大人的話。”

“今天這件事如果被貝爾摩德大人得知,并且朗姆大人那邊收到反饋...”

“那之後,你可要好好考慮自己的安危了。A071,哦,不、伊佐同學,希望你能好好思考這句話的含義。”

聞言,黑發少年搭在腿上的雙手驟然收緊成拳。

伊佐鶴閉起眼睛,右手緊緊攥住手心的手機,因用力,骨節泛起青白。但下一刻,少年的雙手卻好似脫力般的頹然放松。

伊佐鶴知道這些人的意思。要是他把這種事情告知溫亞德女士,那朗姆那邊、肯定會收到貝爾摩德因憤怒而發出的質問及相應的反饋措施,而他們這些人,在貝爾摩德還未從美國到達日本的這段時間,有一百種方法輕易地可以折磨的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組織訓練基地,射擊場内。

一連串的手/槍射擊聲音響起,随後黑發少年緩慢放下舉槍的雙手。

正站在少年身後的一位白人男子驚疑不定的看了看少年瘦削的背影,随後按動手中按鈕,下一刻遠處距離射擊位的50m靶紙通過滑軌迅速的滑到兩人面前。

五發子彈,全部10環。

但若僅僅如此,還不能讓他驚訝至此。

還有另外一件更讓人震驚的事......

萊蒙托夫看到,面前的這張靶紙的正中央,僅僅存在着唯一一個圓形孔洞。

這代表着,少年剛剛的五發子彈,全部迅速且利落的正中靶心、精準的命中同一個圓點。

以對方這種年齡,對射擊很大概率算是新手,但他的槍技卻如此恐怖......

萊蒙托夫側頭深深地看了一眼依舊淡漠的看向前方的少年的白皙側臉。随後他心中又回憶起了不久前看到的少年檔案,檔案之上所标記出的少年的姓名及親屬,随即搖搖頭,對少年的天賦心下了然。

姓伊佐啊。怪不得。萊蒙托夫作為外圍成員,與槍法精湛的伊佐隼人、伊佐優佳也是打過幾次照面的。

但随即,他又想起了少年在上一場格鬥測試裡那堪稱糟糕的表現,不由得擔心起來:在那場測試裡,伊佐鶴甚至都沒能在萊蒙托夫手下堅持超過10秒鐘。

但下一刻,萊蒙托夫在内心自嘲的笑笑,他為自己多餘的擔心而感到好笑。因為想起了伊佐鶴檔案最後一欄的内容:

推薦人:貝爾摩德

監護人:貝爾摩德

“你很優秀,男孩,”萊蒙托夫拍拍黑發少年的肩膀,繼續說道,“你可以回去休息了。我相信,以你的成績肯定會通過測試。”

...

就在伊佐鶴離開訓練室的大門之後,少年今日的這份極其優異且凸出的測試成績以極快的速度分别送到了貝爾摩德、朗姆,以及......“那位先生”手中。

*

組織某海邊基地,光線昏暗的辦公室内。

窗邊,一個身穿黑衣的光頭男子正站在窗邊以恭敬地語氣跟什麼人打着電話。

“是、是。先生說的是。”朗姆恭敬地應聲,但下一刻話鋒一轉。

“不過我這邊其實正在擔心着某些事情,但對此我已經想出了一些解決辦法,先生,您看...?”

不多時,電話挂斷。朗姆看着窗外的景象,下一刻臉上露出了一絲似乎是帶着惬意的微笑。

剛剛那位先生來電,是為了告誡朗姆不要再想着繼續針對少年——由于伊佐鶴在組織測試留下的令人矚目的射擊成績以及射擊天賦,組織打算将少年向狙擊手方向培養。

朗姆自然滿口應下,但随後,他提出了對于少年格鬥技術的擔憂,提議伊佐鶴今後的格鬥由他派人進行訓練,那位先生聽後自無不可,同意了這個請求。

同時,朗姆又提出了自己對于有關少年身份的擔憂——對于一年之前的左眼受傷的始末,那位先生自然是知曉的。所以朗姆向烏丸蓮耶說出了自己的擔憂:雖然現在伊佐鶴失去了當時的記憶,但很難保證他是否會恢複記憶,對此朗姆提出對少年采取一段時間的相應的觀測、監視措施,以此來确保伊佐鶴不會叛出組織。

而這通電話的最後,那位先生僅僅思考了十幾秒之後,就同意了朗姆的提議。

...

*

米花市郊組織基地。

一棟建築内部的一間昏暗狹小房間内。

房間内部除了在正中擺放着一套黑色的桌椅,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物品。

座椅之上,正坐着一個身形清瘦的黑發少年。

伊佐鶴安靜地坐着,雙手搭在雙腿之上,視線好似是在望向前方,又好像沒有。

自從前幾天被通知通過測試之後,伊佐鶴就被人帶到了這個基地的某棟建築裡的一間不大的房間中,打開門,可以看到房間内部被簡易的裝修過,有着桌椅、單人床等等生活必須的家具以及其他生活用品。

帶他過去的人告訴他,以後那裡就是伊佐鶴的住處。伊佐鶴可以去上學,但以後住的地方隻能是這裡。并且在上學期間,若是組織召喚,伊佐鶴需要保證可以随時向學校那邊請假以回歸組織。至于請假理由麼,由伊佐鶴自行決定,但不得暴露自己的身份以及組織的存在。

而就在不久前,有人來到伊佐鶴的“住所”通知,并将他帶到這間房屋,告訴他在這裡等待另外的人來對他下達新的命令。

他們沒有讓伊佐鶴等太久。短暫的等待後,伊佐鶴聽到了門外有腳步聲逐漸接近。

鑰匙插入鎖孔轉動的聲音響起,随後房門被開啟,下一刻,伊佐鶴看清了來人,是那個面熟的黑衣人,同時他手中提着一個黑色的皮箱。

黑衣人不急不緩的走進房間,将皮箱放到桌面然後坐下。

不等少年發出詢問,黑衣男人将手中的皮箱打開,裡面的事物也随之露出真容。

那是一個圓環形狀的、材質看起來是鋼又好像是鐵的,漆黑亮面的東西。

“一個小項鍊。是不是很好看?”黑衣男人将面前的箱子朝着對面少年的方向推了推,随後開口道。

“我相信你會喜這個小東西的。哦,對了,這裡面還貼心的附贈了一些贈品。”男人以冰冷的聲線緩慢的叙述着。

“内置GPS定位系統,可以随時定位這個項鍊的位置。另外...”

“裡面還鑲嵌了一個微型炸彈,如果組織确認這個項鍊的主人對組織有着某些不可言說的意圖,那麼,就可以随時引爆炸彈。屆時,戴着這個‘項鍊’的人,你猜會變成什麼樣呢?”

男人說着,拿起箱子側邊暗格裡的一個黑色手機樣式的東西,随後握在手中展示般的對着少年晃了晃。

——這其實是控制器,同時該“手機”液晶顯示界面還會實時顯示該“項鍊”的位置。

黑發少年搭在雙腿之上的纖細指節用力屈起。随後伊佐鶴平靜的開口:“要我做什麼?”

對面的黑衣男人聞言,露出一個略顯嘲諷的笑:“你什麼也不用做。”

“隻要戴上它就好。”

伊佐鶴在這一刻感覺到無邊的強烈惡意,似乎要将他淹沒。

少年不再回複,隻是垂下眼簾。

...

黑衣男人拉開凳子,手提起重新合上的箱子轉身欲走,這時突然聽到身後的少年發出了一句平靜的詢問。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沒有理由。”黑衣男人重新轉頭,冷冷的低頭看着少年,“非要聽一個的話,那就是鑒于你曾經的表現,組織判定你還有叛逃可能。所以,組織需要對你設定一個考驗期。至于期限麼......”

“是秘密。”

房門被關閉,昏暗的光線下,伊佐鶴擡手,以手指輕輕觸摸着蒼白脖頸之上的頸環,冰涼的感覺自指尖傳來,突然在下一刻,那冰涼變成了刺骨的寒冷,冷意好似順着指尖、随着血液泵向全身。

...

海邊基地。

黑衣男人恭敬地從辦公室内退出。

室内的辦公桌前,朗姆嘴角噙着帶着幾分冷意的笑容,緩慢的點燃一根雪茄,随後他深吸一口氣之後,夾着雪茄的右手下落,擱在桌面之上。而此時在右手的旁邊的桌面,一個黑色的手機樣式的控制器正靜靜地擺放在那裡。

*

四月下旬。

是夜,組織基地。

電梯到達負二層,随後電梯門開啟。

脫掉校服外套,隻穿着簡單、單薄白色襯衫的黑發少年面無表情的跟随着前方兩個黑衣男人的步伐。

走過昏暗狹長的走廊,随後三人在走廊某處的一道黑色鐵門門前停下。

其中一個身穿黑衣的棕色短發男人随手拿出鑰匙開鎖,下一刻一手重重推開房門。

屋内沒有開燈,在二人身後的伊佐鶴隐約看見房屋中間似乎隐隐約約有一個人形。下一刻,首先進入房間内的棕發男人随手打開頭頂燈光的開關,霎時房間大亮。

已經适應了黑暗光線的雙眼受不了這種突然地刺|激,伊佐鶴在瞬間閉上眼睛,過了幾秒才緩緩睜開雙眼。但随後,瞳孔就因為看見了眼前的場景而不受控制的縮小一瞬。

狹小房間中央的地闆上,正跪着一個白金色短發的白人男子。

男人的眼部被黑布纏繞,嘴部被一條黑色膠帶封住。身上穿的黑色西裝也已經髒、皺,上面多處沾了幾塊形狀好似鞋印的泥巴。

雙手向後被綁在身後的男人似乎察覺到了開門的聲音,身體瞬間扭動起來,并且好像想要試圖通過被堵住的嘴發出求饒的話,但隻能含含混混的發出不甚清晰的悶哼。

這是...在做什麼...

伊佐鶴靜靜地站在原地,但當他還未從這一幕的沖擊中緩過神來的時候,突然感覺右手被一個冰涼的物體所觸碰,他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不知何時走到伊佐鶴身後的棕發男人将手/槍強硬的塞到他的手中。

“柯頓·弗納爾,組織叛徒,持續一個月将組織情報與另外幫派交易。”棕發男人确認少年握住槍把後站直身體,雙手插兜看着跪在地上開始發抖的男人,随意的說道,“手/槍裡隻有一顆子彈。”

“你的任務是,處決他。”

棕發男人微微彎腰,繼續輕聲說道:“對叛徒,就應該回以制裁。不是嗎?”

聽到這話的黑發少年卻沒有任何反應,隻是低垂着頭,右手虛握的手/槍要掉不掉。

沉默持續了長達一分鐘,棕發男人低頭看着依舊沒有任何動作的少年,輕輕一笑,随後彎腰,右手搭住少年的單薄肩頭,随後湊近少年的耳邊:“不想做嗎?那你想要什麼?其實你還有兩個選項可選。”

“你是想死,還是...”棕發的年輕男人帥氣的臉龐上此刻勾勒出殘忍的笑容,他的聲音輕輕,但此刻傳入少年的耳中卻好似來自地獄的呓語。

“想生不如死?”

不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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