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車停了好幾個站,下去了好多人。
時清夏偷偷看了眼那人坐的位置,發現位置空着沒人,心情莫名低落起來。
他是已經下車了嗎?
旁邊的人和她說話,她都沒了心思,敷衍幾句後再不想說話了。
天漸漸亮起,直到下車,時清夏站起身背上自己的包,卻還是忍不住在車廂裡去尋找那人的身影。
車穩穩停好,乘務員開了門,人群排着隊一個一個下。
時清夏呼吸到新鮮的空氣,感覺整個人又活了過來,瞬間有了精神。
她慢悠悠的往出走,雙眸裡卻映出一個熟悉的背影,他在她前面慢悠悠的走着。
周圍安靜了許多,時清夏的腳步加快了許多,跟在了他的身後。
口袋中的手機鈴聲卻不适宜的在此刻響起,她掏出,是網約車司機打來的。
挂斷電話,她小跑着繞到了那人的前面,雖然心裡急着去坐車,但腳步還是忍不住放慢了下來。
刷身份證的閘機口人太多,要排隊。
時清夏朝後看了眼,沒找到人,可不知為何心跳卻在加速跳動。
人擠人,都是想早點出去的人,她背着包,剛好隔開了些距離,身後的人倒也沒擠她。
她扭頭看身後的人,那人卻也剛好低頭看她。
是他!時清夏愣在原地,向前移動的腳步變得有些僵硬。
内心卻是有些歡喜。
她有好幾次都放棄了要聯系方式,她緩緩擡起手。
這次不出意外,她刷了身份證,再次快速逃離。
出來之後時清夏又在後悔,失落的情緒,她好像看到了那人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北出口,南出口都是一個出口,當時時清夏不知道,以為是兩個出口。
她暗暗下定決心,再見面就問他要聯系方式。
于是,時清夏洗完手拍了拍自己的臉,跑去北出口那邊。
往北出口走的人幾乎沒有,她漸漸停下腳步,一眼就看到了那人就站在空蕩蕩的中心。
他手中握着手機,擡頭看到了跑來的時清夏,他想要挪動的步子,話都還沒說出口。
時清夏在口罩下溫柔地笑起,擡起步子,快速地跑了過去。
時清夏像是一陣風,片刻不留,直接略過了那人,一溜煙兒跑到了扶手梯上。
不斷上升的扶手梯,那人漸漸從她的眸中變小,直到消失。
時清夏懊悔,欲哭無淚地拿出手機拍了張上行扶梯的照片。
她的眼眶紅了,眼角變得濕潤。
時清夏站在車站外,等不到那人出來,司機師傅又在催促她。
她不舍得看了眼車站,說了聲再見,就離開了。
這種奇怪的感覺,時清夏明明隻看到他的眼睛好像就喜歡上了他。
是的,她喜歡上一個不曾見過全貌的陌生人。
甚至,連一句話都沒說過。
司機師傅帶她去了海邊,剛剛好碰上正在緩緩升起的太陽。
時清夏在海邊待了一會兒,仍不死心。
她跟着地圖走到地鐵站,又再次返回車站。
明知道不會再見到那人,她卻期待着,想象着再見面。
但,可惜。
很快,短暫的兩天行程結束,時清夏走在深夜的街道上。
心中卻泛起了不舍的漣漪,她掏出手機,和酒店聯系。
“你好,我想在續一天的房。”
那間房子時清夏又住了一天,仍然走在原來的路上。
可心思早已飄去了遠方,她依然舍不得離開。
她甚至有了一種沖動,那就是在這裡定居。
這是為什麼?
時清夏的車票都是臨時換掉的,房子再次到期,她收拾好。
滿懷期待的心,向着另一個城市出發。
可這顆心,似乎在紅島駐足。
在紅島停留的那段期間,她有天走在路上,過馬路等紅燈時,依稀看見一個人的身影。
那人也在看她,但她不确定那人是否是他,所以頻繁回頭,想要确認。
那是時清夏住在這裡這麼長時間第一次遇到個像他的人。
隻是太遠,匆匆路過。
後來,她還發過一篇海底撈人的帖子,隻有文字的描述,連張照片都沒有。
最終石沉大海,不了了之。
時清夏被手機鈴聲喚回神的,她擡手擦了下即将溢出的淚。
拿出手機是顧書錦打來的,她挂斷,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過去了有十幾分鐘,她回憶了太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