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張的嘴唇,想要問他去國外做什麼,要走多久,喉嚨卻像是被什麼堵了一樣,又将這些話咽下。她猶豫一會兒,假裝不在乎的去洗了個手後走到飲水機前接水。
季椿禮仿佛看穿了時清夏的心思,他坐到沙發上,手上拆着飯盒,主動出聲解釋:“今早接到通知的,有個國際比賽。”
他的聲音不大,卻直直鑽進時清夏的耳裡,她頓了下,有些錯愕,沒想到他會和她說。
手指微微捏緊杯子,半天她擠出一個“嗯”字,她順着問:“那去多久?”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會不會問的太多了。
季椿禮目不轉睛的盯着手中時清夏遞給他的水,思考了一會兒:“快的話一個多月,慢的話兩個月。”
時清夏垂下眼簾,心情莫名低落起來。
兩個月後回來差不多快要入夏了,而這兩個月裡可以發生很多事,包括她和他。
突然的沉默變得安靜。
顧叙也洗了把手,從衛生間裡出來,開玩笑說:“小夏要是沒什麼事你也去呗,反正季椿禮在那邊可以給你當導遊。”
時清夏搖搖頭,筷子戳進米飯裡,卻沒有胃口吃。
季椿禮是去工作,而且簽證最少也要半個月才能辦好,她這邊說不定還有其他事情走不開。
“那還真是可惜。”顧叙也扯下一次性筷子包裝。
飯桌上他們安靜的吃飯,季椿禮吃到一半發現時清夏菜一口沒動,隻有米飯扒了幾口,低着頭心不在焉。
季椿禮放下手中的碗筷,伸手抽出紙巾擦了嘴,又抽了一張放在桌面上,撕開手套,戴上,從餐盒裡拿出一隻蝦。
剝好皮後,他把蝦自然地放到了時清夏的碗中。
“不喜歡吃?”
原本在胡思亂想的時清夏看到碗中的蝦愣了一下,眼中閃過驚訝,她以為那蝦是季椿禮要自己吃的。
她并沒有不喜歡吃,隻是剛剛想的過于投入,忘記了吃飯。
季椿禮的舉動,無疑是讓時清夏覺得他們親近了些。
她的心情瞬間好了起來,嘴角微微揚起,輕聲開口:“沒有......”
“沒有就多吃。”他的語氣溫和平淡卻又透着幾分的寵溺。
季椿禮的動作沒停下,伸手又拿起一隻蝦,剝好皮放進了時清夏的碗中。
她夾起碗中的蝦,擡眸偷偷看了季椿禮一眼:“謝謝。”
季椿禮的側顔被陽光投上一層柔和的光暈,微垂着腦袋,臉上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顧叙也咽下嘴裡的食物,推了推自己的碗,欠揍的說:“既然你都沾手了,給我也剝一個,我不想沾手了。”
他的話音剛落,季椿禮把又剝好的蝦放進時清夏的碗中。
而後季椿禮拿了隻蝦,沒剝皮,扔進顧叙也的碗裡:“自己剝。”
顧叙也看着那隻蝦,沒好氣的輕“啧”一聲,繼續扒着碗裡的飯,嘴裡含糊不清地賤兮兮學着剛剛季椿禮說話的模樣。
季椿禮沒搭理顧叙也。
他一直剝完蝦,才摘掉手套。
吃完飯,他們在休息,時清夏去了病房外的樓梯間裡,她看手機的時候發現顧書錦早上七點鐘給她發了幾條信息和打了幾個電話,都是在問她。
[在不在。]
[今天上午和我出去吧?]
[我媽給了我兩張話劇票,讓我帶你去看。]
上午的演出已經過去,她回撥了電話過去,那邊在最後快斷的時候才接起,顧書錦沉默着不說話。
時清夏咬咬唇,知道他是生氣了,率先開口:“那個不好意思,手機靜音,我睡到這會兒才醒來,剛看手機就給你打電話了。”
電話裡依舊隻有沉默回應她:“顧書錦?你還在?不在我就挂電話了啊。”
一會兒,她從電話裡聽到一聲輕歎,然後傳出顧書錦沒有任何情緒的聲音:“昨晚在4°呆了很久?”
“嗯,和白初姐她們見到了,一高興就很晚了。”
“看來我還真是不湊巧。”
“幫我和阿姨說聲抱歉,有空的時候我去拜訪她。”
“那我呢,你可真是個大忙人,這算欠人情嗎。”顧叙也輕笑,陰霾一下子散開,他之前還以為時清夏反悔和他戀愛了。
“得得得,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時清夏無奈,聽到他的笑聲,忍不住翻白眼,早知道剛剛就挂電話了。
她就知道,顧書錦不論哪個階段他都不能讓自己吃虧,都要想盡辦法來讓彌補,從前是,現在也是。
挂斷電話後,時清夏又給何婉發了個消息:[晚飯不用等我吃啦。]
她昨晚給何婉說的是她要在陳嶼然家裡住一晚,何婉知道陳嶼然和她關系好,之前也經常跑到她家去住,自然放心。
她返回到病房裡,隻有季椿禮一人坐在沙發上。
季椿禮聽到門的動靜,阖上的眼微微睜開,靠在沙發上的腦袋轉向時清夏,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明天...有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