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澤并不氣惱對方的挑釁，或者說，就是這樣的不馴才讓他感到久違。

“是守護一類的咒術吧?”春澤胸有成竹，略微感慨，“當初殺人不眨眼的小野，覺醒的竟然是防禦類咒術啊——可以給我看看嗎，小野的庇佑之劍?”

根據那些信息就做下如此判斷嗎?

春野擡頭，嘴角帶着弧度，露出些許真誠的笑意。

對方或許真的不清楚自己的術式，春野心想。

“我很滿意啊，我的術式能夠讓我活和我愛的人下去——這和我當初握起劍的目的相同。”

春野控制着咒力溢出一部分，召出湛盧，另一部分咒力在「晦明式」的隐匿下小心翼翼地探向面前人。

“而且，”春野繼續說，“真正殺人不眨眼的還得是你吧，我可不敢認下這個形容。”

“所以，你如今的術式，和你這個人一樣具有危害性嗎？”

如果沒有遮遮掩掩的話，那他的實力沒什麼特别……

春野努力地感知了一下，卻不敢輕易放松警惕，隻小心地回收咒力。

“唔，這就是小野你由來劫劍而凝出的本命劍嗎?”春澤摩挲下巴，仔細打量，左手又抽出一直被藏起來的利劍，“現在已經是二級術師水平了嗎?真是天才啊。”

修煉出來劫劍後，就能将來劫劍凝練成與自己靈魂相通的本命劍?

而且，他認為湛盧就是我的本命劍?

也就是說，上一世的本命劍會成為他們這一世的術式?

可是自己的術式并非單純的某一柄劍……非要說的話，擁有「天授劍樞」的自己更像是一個劍匣?

要是上一世的自己知道來劫劍法的秘辛，也不至于現在如此費腦筋地應付他。

想到這，她又暗恨春澤。

春野收起湛盧，觀察着對方的劍，通體黑色，泛着尖銳的光澤。

“淩淵劍?它不是被奪走了嗎?”

春野認出來了，所以稍感驚訝。

“嗯?”春澤挑眉，“這可是我的本命劍，隻要我還活着，它就不會消失哦——我當初沒教過你嗎？”

春野無力吐槽：“你當初說，本命劍會易主……”

“哈哈哈哈，”春澤大笑，“我說過這話?小野怎麼還會信的啊?”

“因為我在你死掉的第十年，親眼看到了淩淵劍在旁人的手上。”春野擰眉。

“假的啊，假的!”春澤想了想，不介意告訴對方已經無用的消息，“應該是取了我的心頭血煉出來的吧，用現在的話說，就是低配版、仿冒品。”

“如果小野會煉劍的話，也能練出來第二把本命劍哦。”春澤補充。

可惜，春澤不會煉劍，春野也從未接觸過。

不過，這個老妖怪真是腦子沒長過啊……

春澤不清楚春野的術式，可春野，卻是親眼見對方使用了三年的淩淵劍啊。

“哼，能力也能一樣嗎?”春野心情上揚了點，好奇地問。

“低配版隻能有更低級的能力。”春澤收起淩淵劍，擺擺手。

但隻是低配也足夠強大了，如果不是自己實在沒有天賦，多多少少是想學一學煉劍的。

他現在隻慶幸，面前這個丫頭也不會。

但想起對方已經二級咒術師的咒力水平，又暗自扭曲——天才總是這麼可惡，哪怕是自己依靠來劫劍法重來一世，哪怕是……

“不過，春澤你……”春野用起了閑聊一樣的口吻，“現在從事什麼業務?殺人越貨?”

“我現在可是個‘好人’哦，”春澤平複心緒，“倒是小野你，在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吧？”

“老妖怪還有資格評判别人?”

春野是真的不屑，她注意了一下時間，“還有事嗎，你該走了。”

“唔，”春澤意猶未盡，卻也不想多生事端，撤下結界，“再見。”

“還有，”翻身站上牆頭，春澤回身，“小野不要忘記我曾經的教導喔——”

曾經的教導?

春野起身往活動樓走去。

他何曾對自己上過心，除了教授過來劫劍法……除了來劫劍法……還有!

春野猛地停下腳步——

還有聚心咒!

聚心咒，春澤上輩子唯一的成就——由他所創的輔助練習來劫劍法的心法。

由他所創……

上面有春澤做的文章?

春野不由得往最壞處猜想。

但自己這輩子并沒有修習來劫劍法，更别說聚心咒了……

“前輩!春野前輩——”

愣神間，三分一來到了春野面前。

“三分一，”春野回神，想起自己剛剛根本沒有練習，忍不住咒罵春澤，“是該集合了?”

“嗯，馬上就到時間了。我擔心春野前輩練習太投入，就過來看看。”三分一不好意思地說到。

“有勞你操心了，”春野笑笑，“走吧，我們去集合。”

下一次，自己要從對方口中得到更多消息。

已經對春澤現在狀況有所猜測的春野，雖然還是拿捏不定對方的目的，但——

盡管過來吧，如今的你要如何威脅到我?